有些福,我享的小心翼翼
前几天学校开运动会,我们新闻小组成员需要做一些采访和记录信息以便于及时发新闻。开幕式结束后,我托着由于跳旗操被鞋磨破了泡,又在泡上磨出了茧子的脚,一瘸一拐的跑向赛场,废了几番口舌还是被门卫严声挡在场外,眼看着自己负责跟进的运动员开始比赛了,却进不去,好话说尽依然不管用,人家根本不管你是干嘛的,管你写谁报道谁,没有上级旨意就是不放你进去。那时才明白,其实我们什么也不是。
中午刚吃完饭,头儿打电话来:“下午有任务吗?没有的话去广播站那边记录成绩,2点到,抓紧睡一觉吧!” 我看了一下手机1:40,算了,不睡了。2:00匆匆的过去,找不到头儿的人影,终于在来回奔跑忙碌的人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赶紧跑过去抓住他衣服问我的具体任务,不然我可能会被忘记在那等一下午的。
头儿带我去广播站,路上和我说:“一点也不能疏忽,我们所得的成绩要向你核实的,你过去把她们的成绩单拍下来,一定不能遗漏,主席台很凉快,这是个特别轻松的任务,享福吧你就”我连声应着。到了广播站那边,一个学姐把我安排坐在了主席台的领导旁边,且几次叮嘱我千万不要说是记录成绩的,就说是某某(一个特别高大上的组织)里负责拍照的,我连单反也没有。领导也不是吃素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吧。我请求换个地方,但是人家都忙着呢,给你安排个位置不错了,谁还管你?我坐在主席台前,左边是校级大领导,右边是校级大领导,偏两个领导隔着我聊天,我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不走影响领导们谈话,走吧又没有什么理由,总不能说:“你俩聊吧,我不碍你们事了!”时不时的还会被问是干什么的,明明心虚不以,还得装作很坦然的样子:您好,我是某某组织的摄影记者。
面前的桌子上有和领导一样的水,会有人过来问:“您好,吃根雪糕吗”。其实是很想吃的,还要装出一张“不了”的微笑。不敢放肆的坐着,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我需要老老实实时刻记录(实际就是装出一副很高大上)的样子。我很无聊,根本没有什么记录的,运动员的成绩那时还没公布,我又不能光明正大的玩手机,准确的说,是连偷偷摸摸也不行。我在本子上写了好多东西,比如:好热,好紧张,好饿,天呐,我想走了,出不去,中午吃什么,成绩怎么还没下来,万一记错了头儿会不会骂死我,不行了。我就这样做了一上午,观看比赛,看到自己的朋友超了前一名不能站起来大喊加油,也不能热烈鼓掌,我得对所有运动员都一视同仁。因为领导们是这样的。我心中一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老娘宁愿在烈日下晒秃噜皮也不想在这让我幼小脆弱的心灵备受折磨。什么狗p享福的任务,我才不愿意呢。手心里的汗不断的擦在裤子上,凳子上都是汗,后来来了以为新老师,我像找到了新大陆一样,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给老师让位置,老师对我颇有好感(哈哈)我拿着伞,拿着手机,抱着记录用的本子还有一件防晒外套,满脸通红,头发一绺儿一绺儿的,狼狈不堪,可是我心里是异常轻松的,像个傻子一样,我笑的很傻逼,但我知道,坐在主席台前的那个我才是傻比。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还没有能力,没有资格坐在这本不该是我坐的地方,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往牛逼一点说顶多算个小记者,算个what?人家著名记者还蹲在工地睡大通铺肯馒头呢。用妈的话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你让一个叫花子坐上金銮殿,吃御宴,他会坐立不安,吃的胆战心惊。能力配不上位置,才会诚惶诚恐。
幸福是需要一步一个坑儿走出来的,突然间来的幸福,我拿不稳,也享受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