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之死九
九
鹿鸣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谢春霞的请求。
“当然没有什么不可以，可我总要知道，你认为宿靳东的危险来自哪里？再一点，谢小姐又和他是什么关系呢？要小姐如此关心。”
谢春霞一边跟着鹿鸣在舞池里转圈，一边小声说，“鹿先生，这样说话，毕竟不方便，我们能不能找一安静处坐下？”
“如此甚好。”
鹿鸣带着谢春霞离开舞池，索性离开了大厅，走到了外面的花园里，看见有个凉亭，便走上去。
“坐吧，谢小姐。这里说什么也不会担心被人听去了。”
“多谢鹿先生体谅。”
谢春霞轻声满语说出一段密事，原来他和宿靳东居然还是有过罗曼史的一对。还在很多年前，谢春霞刚刚出道的时候，宿靳东就是疯狂的追求者，只是谢春霞迟迟没有答应。
“谢小姐，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有人对他不利？”
“鹿先生不是目睹了上演《明星之死》的时候出了事吗？我怀疑就是有人密谋策划，用来构陷宿靳东的，也不知道怎么会又出了差错？”
听到此话，鹿鸣不由得一凛，立刻追问，“莫不是谢小姐知道什么内情？”
“这？我也只是怀疑。”谢春霞并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鹿鸣想了想说，“谢小姐，你知道我和柴永昌事兄弟，可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
谢春霞想了想，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鹿先生，你居然就是北平出名的那个神探骑士？”
“是我。不瞒谢小姐，不仅如此，我还接受了韩督军的邀请，接手了这桩案子。所以谢小姐若是知道什么，最好早点告诉我。”
谢春霞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低下头，“鹿先生让我想想吧。”
“好，我希望谢小姐早点想清楚。再说，你既然怀疑这舞台谋杀，是有人做局，要陷害宿靳东，是不是更应该把知道的说出来，才能帮着找出真相？”
……
那边的卢秀玉找上了柴永昌，居然是类似的要求。
“柴先生，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卢秀玉风情万种，倚在柴永昌的怀里。柴永昌一边带着她跳舞，一边问，“不知卢小姐是什么事？”
“柴先生可听说最近海城出的大事？”
“卢小姐是说，你们演出的事吧？”
“看来柴先生是知道的。”
“很巧，我就在现场，目睹了这场大戏。”
“用来柴先生是当晚观众。”
“是这么回事。卢小姐的事，也这个案子有关？”
“我想请求柴先生保护。”
“怎么，卢小姐怀疑有人对自己不利？”
“舞台上已经有人死了，这不可能是意外，一定是谋杀，说不一定下一个就轮到我。”
“你想我怎么保护你？”
“我能不能住到九龙帮去？”
柴永昌沉吟了片刻。他知道鹿鸣正在查案，这个卢秀玉很可能与案情多少有关系，起码也会知道一点内情，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显然是真的感觉到了危险。若是让她住在九龙帮的堂口，别有用心的人的确会有所忌惮，对鹿鸣破案，倒也不是坏事。
“好，等酒会结束，我送卢小姐去堂口。”
“多谢柴先生，只是，夫人会不会有想法？”
卢秀玉的目光看向在舞池里，正与韩铭伟翩翩起舞的千里寻真。
柴永昌大笑。“放心吧，我的夫人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
韩铭伟看到了正和柴永昌跳舞的卢秀玉。卢秀玉是他招到剧团的，自然很熟悉。海城剧团的演出出事，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由于信不过海城的警察局，还专门请了鹿鸣帮忙。对这个案子，韩铭伟有自己的看法，只不过是几个戏子之间的勾心斗角罢了，应该和政局无关。但是这个案子的影响巨大，对海城的民众而言，是惊天大案。他这个督军，要对海城的治安负责，不能不给民众一个交代。这就是韩铭伟把案子交给鹿鸣的原因。
柴永昌举办酒会，邀请他出席，刚一到场，相互见面的时候，居然是鹿鸣陪着柴永昌，他才知道，这两个人居然是结义兄弟，同时也知道了柴永昌身边的太太，居然还是鹿鸣探社的副社长，可见他们之间关系之深。三言两语之中，鹿鸣还告诉了他一件事，柴永昌的人，已经赶去徐州，把那个受伤的信使保护起来。那个信使伤情稳定，正准备今日护送回海城。
这两个案子，一下子把素无来往的韩铭伟，与鹿鸣和柴永昌之间的关系拉得很近。
千里寻真一面和韩铭伟跳舞，一面把他们商量的相关事宜，转告了韩铭伟。
“韩长官，鹿鸣让我转告，我们打算在暗中调查这个‘明星之死’案。”
“这是为什么？我已经给警察局长打了电话，让他们全力配合你们查案。这样你们就可以全面利用警局资源，总比你们暗查方便很多。”
“韩长官，我们是民间的侦探社，有自己一套查案子的手段，警局的资源不一定用得上。”
“柴太太居然是破案高手，倒是让韩某人刮目相看。”
“算不上高手，我本是个记者，侦探只是兼职。到算是鹿鸣探社的老人，和鹿鸣配合久了，比较熟悉他的方法。”
“原来是这样，可你先生不反对吗？算起来他和鹿先生，可是黑白两道的人，居然成为了兄弟，倒也是一段江湖佳话。”
“他们也是因为一桩案子结识，居然十分投缘，算是惺惺相惜。我和永昌也是这样认识的。”
“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是啊，蛮有意思的。韩长官对当下时局怎么看？”
“你是鹿鸣的搭档，想必也是列车刺杀案的知情人，应该知道我的基本看法吧？”
“韩长官是看清了形势之人。只是海城处境毕竟微妙，鹿鸣希望韩长官谨慎。再就是一旦北伐军兵临城下，还望韩长官多为老百姓着想。”
“韩某明白这一点，倒是要请柴先生多多协助。”
“这一点，韩长官放心，永昌知道怎么办。”
……
宿靳东今天本来是不想来的，这件事一出，就让他感觉到了有人再针对他。他没有想到自己原来的设计，为什么会被被人利用了？
除了谢春霞，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新写的《明星之死》，真的是打算杀人的。他要杀的是海城二帝中的头号男星欧阳麒麟。说到他和欧阳麒麟之间的矛盾，已经是十年前就开始了。矛盾的焦点，就是当初崭露头角的谢春霞。
宿靳东和谢春霞从小就认识，他们是邻居。大约还是懵懂少年的宿靳东，就爱上了如花似玉的谢春霞。只是谢春霞不知为什么，虽然和宿靳东保持这友谊关系，却始终没有接受他的爱情。
十年前谢春霞走进了话剧界，成为了海城话剧团的女主角。那时候话剧团来了一个男星，就是后来成为海城男神的欧阳麒麟。欧阳麒麟的出现，很快改变了谢春霞和宿靳东的关系，谢春霞对宿靳东逐渐冷漠，却明显接受了欧阳麒麟的疯狂追逐。
宿靳东始终没有放弃自己对谢春霞的追求，谢春霞也并没有和欧阳麒麟结婚。三个人始终保持着这种状态，直到最近一年，形势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剧团来了两个新人，一个叫卢秀玉，另一个叫岳梅花。她们比谢春霞更年轻，还有丝毫不比谢春霞逊色的相貌和演技，于是谢春霞的地位急转直下，居然从一号，跌到了三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