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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罗宾在鲜血中醒来

2019-01-14  本文已影响2人  嫌疑人X的反思
[原创]罗宾在鲜血中醒来

悠扬的小号声从卧室传出来,透过浴室的门飘荡在空气里。浴室的地上散落着衣服和破碎的红酒瓶,飘散的酒气在暖气中氤氲出醉人的红晕。《La Vie En Rose》那富有法国风情的曲调,带着黑胶唱片特有的颗粒感,让洛杉矶的夜更显得迷离。

罗宾在浴缸里睁开眼,感到喉咙里火燎般的干渴。虽然他昏昏沉沉的脑袋没法证明自己是何时睡去,但吞了沙似的喉咙足以说明,他已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捂着脑袋从浴缸里坐起来,鲜红的液体顺着他健壮的身体向下滑动。罗宾靠着温暖的水里,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呓语。

随着时间的流逝,晕眩感从意识里退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猝不及防地冲进罗宾的鼻子,那瞬间他觉得自己掉进了无边的血海。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只让他稍愣,转念间他就双目圆睁着,从浴缸里翻了出来。他的头砸在满是酒瓶碎片的地板上,脑海中顿时被塞满了嗡鸣声,好半晌,罗宾双手才搭到浴缸的边缘,艰难的让自己的上半身直了起来。他的手刚刚被地上碎裂的红酒瓶划开了口子,鲜红的血从他的手渗出来,顺着洁白的浴缸流淌。但他完全顾不上这点小事,在他眼前是满满一缸泛着涟漪的鲜血。

这是什么情况?

罗宾茫然的思考着眼前诡异的处境。手上的痛感告诉他,除了那里自己身上并没有其他伤口。但这整整半缸血水是哪来的?罗宾回忆起刚才身上那粘稠的触感,这是真正的鲜血。他不敢想象这么多血到底抽干了多少人,作为一个在好莱坞小有名气的编剧,自己的浴缸可有双人床一般大小,他开始想象打开浴室的门,眼前遍地被放干了血的尸体和他们灰白的眼睛。

啪!罗宾突然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了。我一定是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他开始绞尽脑汁的回忆起来。

我是一个最近才得势的编剧。在好莱坞这种地方,像自己这样人,一年能新陈代谢好几波,根本不值得旁人嫉妒。这几年凭几部票房还不错的B级片出道,用的都是自己从小积攒的恐怖幻象,并没有抄袭或者联合创作者,也不会有莫名其妙的仇人吧?罗宾拿了条毛巾,绑住手上的左手。手掌上的口子很深,血不一会就透了出来。罗宾一边在脑子里梳理杂乱的思绪,一边看着血色渐渐在毛巾上晕开。

等等?难道是那个?

罗宾慌忙站了起来,赤裸着身子就像浴室门跑去。当跑到门口,他犹豫了一下,又回转身从架子上拽了件皱巴巴的浴袍。

还好,浴室门外一切如常。罗宾看着地上、墙上、桌上、随处可见的资料暗暗松了口气。他最近接了部关于开膛手杰克的活,正在研究资料。这位开膛手作为英国百年都市传奇,至今还是个迷一样的存在。他残忍、病态、恐怖,又富有悲剧色彩。从他在1888年于伦敦东区的白教堂,第一次剖开那名妓女的胸膛以来,一百三十年里无数人猜测过他的身份和行踪。可至今,一切依然只是猜测。他似乎一直存在于伦敦的夜雾中,伴着清脆的皮鞋声响,游荡在空寂的街道,悠长的巷子,或者你的身后。这是个太有话题和看点的人物。如果能拿出个好本子,罗宾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借这次机会,跻身大牌编剧的行列。

为此,他搜罗了这个世界上,他能弄到的一切关于开膛手杰克的资料。现在他的客厅里,墙上贴着一百多年来所有‘杰克’的画像,报道之类的扫描件,还有错综复杂的关系图;地上是零碎的案件现场模型,随手扔下的草稿,以及啤酒罐。只有桌上还保持着干净,上面正中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右边是本摊开的素描,那是罗宾在构思剧本时无意识画下的分镜图;左边只有本巴掌大的古旧笔记和一个黑色绒长盒子,这两件东西据说是开膛手案件证物的古董,花了他几万块。

罗宾在桌子后坐下,疑惑的打量四周,一切正常又透着难以言明的怪异感。窗外是洛杉矶的深冬,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一股从欧洲吹来的寒流,让这里从傍晚开始奇迹般下起了雪。罗宾是英国移民,对湿冷的天气有种天生的亲近感。在洛杉矶这场难得的雪到来时,他甚至为表庆祝,在卧室为雪留了扇半开的窗。此时,卧室里的歌声伴着风雪的气息吹进客厅,它就这么在四墙间旋绕着,让所有纸片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风?怎么会吹到客厅里?

罗宾打了个冷战,他忽然发现风是从身后的阳台门吹来的。我没有关门吗?罗宾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门开了条三指宽缝,耳朵贴近,能听见呜咽的风声。罗宾摸起门边的棒球棍,在手里攥紧后猛地拉开门。满眼风雪在天地间飞舞,洛杉矶的灯火印在其中,夹杂着楼下青少年们兴奋的嬉笑,安详而又美好。

好吧,我果然是多心了。罗宾做了个深呼吸,凌冽的空气进到肺里,让他精神一振。

他关上门,回到座位上,想着洛杉矶这场来自欧洲的雪,想象着雪花在高高的云层之上,闪着阳光的晶莹,如流动的银河浩浩荡荡而来。

罗宾忽然坐起身,欧洲,洛杉矶,雪,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抱起笔记本电脑冲到墙边。那里是一张硕大的地图,上面标记着一百多年来世界上几百起离奇的死亡案件。它们有的已经找到了凶手,有的被认定是意外或动物所为,可不论有着怎样的差别,它们都有同样的特征和规律。死者全身只有一条开膛破肚的伤口,并流血而死,而且每年只在相对集中的地区发生五起。

罗宾看着电脑上案件发生的时间表,用手中的笔在地图上疯狂涂画着。半个小时后,罗宾退后一步,笔从颤抖的手上掉落。

地图上被标注了年份的案件发生地,密密麻麻的的组成一个鲜红的箭头,从一百三十年前的伦敦漂洋过海而来,最终落在了洛杉矶几十公里外。

杰克,来...来找我了?

这怎么可能?一个一百五十岁以上的杀人魔?就算它存在,我到洛杉矶还不到三年,他怎么可能从一百三十年前就知道我会来到这?或者,他不是冲着我来的?那他在追逐什么?

这一切无论如何都太荒谬了。罗宾最后看了眼那张地图,疲惫的活动了下紧张的脖子。伴随咔吧咔吧的骨节声,他走回到桌子前。

不管是那缸诡异的鲜血,还是墙上这更诡异的巧合,一定有个更符合常理的解释。我还是等天亮后,让水管工或者警察来头疼这一切吧。

罗宾想着,手习惯的拿起桌上那个一尺多长的黑丝绒盒子。据说这个盒子里本来放着一把手术刀,那刀来自1888年伦敦东区,一位常替妓女看病外科医生。某一天他出诊回来,发现自己的刀不见了。本来放着刀的盒子里留下了一个镶有照片的链坠,里面照片上的女人是他曾经的病人。那个病人好像有个儿子还是女儿,他似乎听过,不过根本懒得记。这女人有时会用身体来付医药费,这在妓女中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不过她真的很美,所以医生并没想过要彻底治愈她那其实不算严重的病。后来的某一天,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失踪了。

医生拿到那个项链坠也觉得很稀奇,但只是丢了把刀,对他来说不是大事。在忙碌中,他也就淡忘了这件事情。

一年后,医生的一家五口被发现死在家中,尸体被开膛破肚。传说警察从医生的尸体上找到那个盒子和项链坠,最后被当做证物带回了警局。在那个混乱的时代,警局的证物库和如今的超市没多少分别。不久这个盒子就流了出来,之后的一百多年几经转手,最终到了罗宾手里。

罗宾看着手里的盒子,仔细端详。他的脑海中有个蠢蠢欲动的念头,正被自己的理智按压着不敢显露。

杰克,杰克。

罗宾把盒子缓缓打开,就在这时卧室的唱机停住了。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伦敦桥要倒了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要倒了,要倒了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伦敦桥要倒了

My fair lady.

我美丽的淑女

Build it up with wood and clay,

用木和粘土在把它盖好

Wood and clay, wood and clay,

木和粘土,用木和粘土

一个沙哑的男声在卧室里响起,那歌声带着浓浓的伦敦口音,是首1957年的歌谣。

Wood and clay will wash away,

木和粘土会被冲走

Wash away, wash away,

冲走,冲走

Wood and clay will wash away,

木和粘土会被冲走

My fair lady.

我美丽的淑女

Build it up with bricks and mortar,

用砖和灰泥在把它盖好

Bricks and mortar, bricks and mortar,

砖和灰泥,砖和灰泥

罗宾感动不寒而栗,他想去拿身后的棒球棍,可是棒球棍不见了?!这不可能,刚才我明明一直待在客厅里!罗宾感到汗毛都竖了起来,只听歌声依旧在唱着。

Bricks and mortar will not stay,

砖和灰泥用不久

My fair lady.

我美丽的淑女

Build it up with iron and steel,

用铁和钢把它盖好

Iron and steel, iron and steel,

铁和钢,铁和钢

......

My fair lady.

我美丽的淑女

Set a man to watch all night,

找个人整夜看候

Watch all night, watch all night,

整夜看候,整夜看候

Suppose the man should fall asleep,

如果那人打瞌睡怎么办

Fall asleep, fall asleep,

打瞌睡,打瞌睡

My fair lady.

我美丽的淑女

Give him a pipe to smoke all night,

给他烟斗整夜抽

Smoke all night, smoke all night,

整夜抽,整夜抽

罗宾觉得自己不能再待在这了,他慌忙冲向屋子的大门,身后清脆的皮鞋声响起,不紧不慢向他走来。

快了。就快到了。

罗宾向门伸出手,就在他挨上门把的瞬间。

嘣!一只手从他背后伸出来重重的按在门上。罗宾疯了似得拉着门,可是门纹丝不动。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伦敦桥要塌下来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塌下来 塌下来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伦敦桥要塌下来

my fair lady

我美丽的淑女

take a key and lock her up

拿把钥匙锁起来

lock her up lock her up

锁起来 锁起来

take a key and lock her up

拿把钥匙锁起来

my fair lady

我美丽的淑女

一只瘦骨嶙峋,骨节粗大的手伸到罗宾的眼前,一条项链垂了下来,摇晃的项链坠是那么的熟悉。

罗宾拿起刚才过于紧张,居然忘了丢下的丝绒盒子,机械的打开...

里面的项链坠不见了。入眼是一把闪着血光的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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