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老照片

2023-09-26  本文已影响0人  庄庄80

文/庄庄

外公外婆和七个儿女

昨天还跟琼妹视频聊天来着,听说她妈,也就是我小舅妈因为关节疼痛从广东回来了。

今天大舅的大儿媳妇,我表嫂中午时间给我发了一段八秒钟的视频,问我都还认识不?看这话问的,我能不认识嘛。

这八秒钟的视频,我看了不下五遍,前几遍是看人,依次是小舅妈、小姨、大姨、四姨爹(排行)、我爹、中间隔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男性、再就是大舅和我妈中间又隔着我不熟悉的女性。

我妈旁边的那位是谁啊?我还真有不认识的。

是小辉的妈妈。嫂子回我。

小辉的妈妈是舅外公的女儿,跟我妈她们是亲滴滴的表姐妹,她嫁在大舅隔壁一户人家,所以既是近亲也是近邻。

临近中秋节,加上给小舅妈接风,大舅就顺便接几个妹妹过节。

我后面再看两遍视频,主要是看美食,满满一桌子菜,大舅还在挨个发鸡蛋,把屏幕前的我馋的呀口水都要吧嗒下来了。昨晚另一个单位喊我过中秋节,我推辞了,酒店的菜虽精美,但通常是眼睛饱了,胃里空空如也。但嫂子说你啥时候回来吃我弄的饭菜,要往常我还客套一下,此刻我忙不迭答应,就想念老家的那炖鸡炖鸭,光炒个洋芋片片都香呢。

我又翻出老照片,这张老照片至少有三十多年了。外公是2003年冬天去世的,外婆是2018年春天走的,还有大姨妈、二姨妈和小姨父也相继离开了人世间。去年小舅连房带地卖了,跟着表弟定居广东,所以照片上的人,越来越少。

……

我想草草结尾了,因为我陷入回忆里无法自拔。

外公因为摔伤后天性耳聋,在每年不多的见面里,我只能对着他笑,他也看着我笑。我会在掌心里写字回答他吐词不清的问话。他没有看到我结婚就走了,最后一面我赶得匆匆忙忙,却仍然晚了一步。

外婆晚年患了阿尔茨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她已经不记得我的名字,更不知道小时候因为害怕她的藏青色床单而哭闹不止的我是谁,看着她空洞而陌生的眼神,我心里五味杂陈。她在晚上一遍遍跑出家门,舅舅他们打着手电到处寻找,最终她躺在一个小沟里,再也没有醒过来。

大姨妈,是以一种极端的方式离开的。她和我母亲的相貌有着惊人的相似。在我的印象里,大姨妈逆来顺受惯了,从不大吵大闹,偶尔会摔打一下东西发泄情绪。也许她对这个世界对儿女还有留恋,只是对另一半失去了信心。今年五月,大姨父也去世了,不知道九泉之下还愿不愿意聚首。

二姨妈,我结婚的那天她到得最早。她肾不好,小姨和大姨她们来宜昌表哥家看她,带来的东西她跟表哥留了一些,一百多个土鸡蛋全部给我了。最终她是肾衰竭走的,那年她52岁,我预产期将近,未能送最后一程,这是我很深很深的遗憾。

小姨父,是上门女婿,也是小舅妈的亲弟弟。起初一直说腰痛,喝中药调理,依然干活,后来在宜昌我陪着检查,确定是多发性骨髓瘤。听说换骨髓,要几十万,小姨父淡笑着说,不换了,就保守治疗。化疗期间,胃口也不好。第二次来宜昌住院,我去车站接他,他扛着满满一蛇皮口袋东西在肩头。原来是给我带的花生,他的腰椎医生说已经粉碎了三分之一,不能受力,可能打个喷嚏就直接造成高位截瘫……小姨父走的时候47岁。

我不能再细想了,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

都不擅长甜言蜜语,却都是给予我关爱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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