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的一天

一

朋友圈都在歌颂母爱，但也有例外：

小时候，妈妈怀里的位置是你的。你上学了，妈妈骑自行车送你，后面的位置是你的。

现在你成人了，副驾驶是妈妈么？

……这卖车的广告挺能蹭热度的，但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你副驾驶不应该坐你媳妇么？她能帮你点个导航软件，评价你惊天地泣鬼神的开车技术，顺便和你同个生共个死。

后座的位置比较安全，让给妈妈吧。

二

老大的班主任是个特别可爱的姑娘，发消息祝班里的妈妈们节日快乐，告之还给娃们留了母亲节专属作业：写诗啊画画啊给妈妈说说心理话啊。

我回复：感谢老师！作为俩娃的老母亲，我的真实愿望是离家出走。

还老娘一天安静吧阿门。

三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睁眼就开始哄老二，老二午睡了带老二出去吃吃喝喝散散心，刚回了家，老二又醒了，无缝连接继续哄老二。

中间还抱了老二去看我妈。

太后可高兴了。

老二矜持了半小时，就发扬拆家风格在姥姥家上窜下跳。当然，小孩子做什么大人都是欣喜的。前提是，不是你的娃。

我说打一顿就好了。

我妈说老二真是聪明伶俐。

四

朋友圈可炫富，可比惨，可催人奋进。

我跟队友说，你看人家的老公过节给老婆发红包了。

队友觉得逻辑不对，谁管你叫妈，谁给你发红包才对啊，问你大闺女要去。

我评价道：不要脸。

过了一会儿队友果然发了红包过来。

我说的果然没错。要脸的给别人发钱，不要脸的才能要来红包。我和队友之间又增加了一种关系：没皮没脸。

五

其实我平生最钦佩的人是我家太后。

她行事有大局观，一生保持乐观豁达。在我最难的时候，永远站在我身后，是家里的定海神针，我安全感的半壁江山。

现在七十多了，仍然可以和老大讨论她的初中数学题，抱老二天天晒太阳，盼着她快快长大。

幼时她哄我睡觉的歌谣，我从来没有刻意记过。但很自然的，哄娃睡觉的时候就在嘴边，唱给老大听过，现在又唱给老二听。倘若将来她们也有做母亲的一天，这段旋律便会继续唱下去吧（但老大是个音痴，我有点担心，她还是去唱小鲜肉的歌吧，跑调了也没人听出来）。

我想，母亲的含义便是如此：顺着时间的水，合着记忆的歌，一代一代的，在母亲的怀里出生、长大。

直至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