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我的人民警察父亲
文/橙橙乐
摄于2012的新年
你好，我的警察父亲，见字如面。
在这里我称呼“你”，是我对您风华正茂的肯定，也是对我们之间坚若磐石朋友般感情的肯定。
如你所期待的那样，在如你们所说的十九年弹指一挥的光阴里，我从一个98年刚问世、羽毛般柔软又脆弱的胎儿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十九岁的少女。
如你所期待的那样，在你教导我日思日笃的漫长教育时光里，我挣脱了自己弱小的躯壳，有理有据地面对这个世界。
十几年前的你，也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吧。其实我最不忍心的，是当你看到自己儿女飞快的成长后审视自己是否老去的心。
你在我教育上埋下的种子深根十九年，我用力发芽，以做人的道理和宇宙间无尽的知识不断浇灌自我。盼望能够让我所有的成就都快起来，毫无保留地孝顺你和妈妈。
你对我的影响，是源于你的一切行为、一切态度。你对工作、对生活、对生命中一切的事物。
那是小时候的一年夏天。
我在你们卧室的木地板上坐着玩游戏，出差一个月的你终于回家。
但你似乎很疲惫要休息的样子，奶奶召唤我出来跟她一起玩，示意我不要打扰到你。
你已经沉睡很久，家里电话突然响起 卧室里的你缓缓接了电话，客厅里奶奶也刚拿起电话。
我照例玩着自己童年的游戏。只记得奶奶全程没有说话、克制自己的呼吸，最后小心翼翼地挂上电话尽量让电话里没有噪音，然后用她那围在衣服前面的小方巾擦了擦眼睛。
扭头间，我看到奶奶的眼睛通红。
一天后我从奶奶和别人的聊天中才知道，电话是武汉二伯打来的。你在执行任务和敌人搏斗中左臂受伤，在二伯家静养了几天，他询问你有没有好一点。
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没有概念。
我对你的受伤时间没有印象，对你如何受伤也没有想要关切的询问。
只记得你结实的又红又紫肿起的手臂，你在饭桌上笑着淡淡说没什么事 但是我明明看到你每次一个人到卧室所有动作都变得缓慢艰难地给自己上药的样子。
我还难以忘记的，是奶奶通红的眼眶和她那一天干不透的粉色方巾。
身为警察的你的生活作息。
在派出所门口种铁树
你把派出所当家，养花的乐趣随处播种。
说真的，到现在我对你生活状态的印象，是在岗时次次办实事，不在岗时心系工作。
因为尽可能想让你在家的时间多一点，所以我对你的手机铃声铃声一直有一种很深的排斥感。
每次周末家里电视机开着，你在沙发上其实并没有看电视，而是在回家的空闲中睡去，你的电话一天24小时从来没有关机的时间，工作与责任不允许你关机。有时突然电话一来，我坐在沙发旁边看着你突然一弹起来赶紧接电话，常常你的反应都会把我吓一跳，有时是你给予别人意见，有时你必须要出警。看着你五分钟之内准备好要用的东西、穿上警服、鞋子，然后绝尘而去。
对于睡觉这件事对你来说像是奢侈品，（普通的日子里、端午节里、平安夜里甚至是当家家灯火燃起的新年夜里），即使在再深的夜里，你总会接到出警电话。又是五分钟或者在更快的时间内就已经出了家门，当我第二天醒来时你也许不在家、也许刚回来没几个小时 在家里疲惫地休息。
你的睡眠不足让我无数次看见你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所以当偶尔看见你精神状态十足时我就会比常人家孩子多一百倍高兴。我希望你对自己的身体充满慎重，希望你不要一思考就有抽烟的习惯、希望你不用去应付伤害胃的酒局、希望你今夜踏踏实实睡个好觉不要再半夜惊醒。
01
今年夏天，我在你们的卧室瓢窗上睡觉，整夜我无法入眠。
因为我能听见你重重的呼噜声，呼吸着呼吸着突然卡带的声音，即使是已经这么疲惫地你，也会被非常细微的脚步声惊醒，这一切你都唯恐在告诉你，你的电话来了，你又要出警了。
我抱着自己的空调被沉默、让自己的声音降低无数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开门、关门，而你的呼吸声听起来并不均匀，此起彼伏，让我察觉你听见了我的动静。
第二天我有意无意跟妈妈聊起这件事，妈妈眼中充满的爱怜之情溢满了眼眶，像盛开的白莲花。她说其实爸爸真的很不容易，这么多年一直那么辛苦，夜夜睡觉都是这样。因为工作，这样睡觉的你已经成了习惯。
她还给我分享了一个关于几年前的故事，半夜你们都睡着了，在沉重变急促的呼吸声中你突然有了动作，极快的速度反手用力掐住身边妈妈的脖子，很快你就醒了，妈妈通红，不堪重负，当夜因为疲惫沉沉睡去 不了了之。第二天你解释说又梦见在抓犯人。妈妈嘴上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也非常心疼你。
我无法想象。
02
去年有一天周末，我在外面玩到很晚回家，家里妈妈给我打了几个电话，在马上要到家的时候内心阵阵不安担心你在家会责备我晚归。你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能稳着性子跟我说话，唯独涉及到我出去玩有不安全因素时，你会向我低吼。
然而那一天当我惴惴不安地回家，到家后发现你还没回家让我欣喜自己躲过一劫，想来也是很好笑的。当日快晚上十点。第二天你在家听你无意间提起笑着说去抓赌博，在那儿众人乱哄哄开始打架，椅子甩到墙上你没注意于是额头上被砸了一个包。看着你笑着说出来，想起前一夜我欣喜的心情全升级为一种罪恶感。当你在外面承担工作职责经历危险时，十八岁的我却在吃喝玩乐，甚至讲条件晚回家让妈妈担心。
每一种当年的不懂事如今都被看成一种负罪。这让我不寒而栗：以后，还会不会后悔十九岁哪些事不应该做？哪些话不应该说？
心系全所环境 改革不断
你琢磨了很久如何在工作中实现创新。
03
很少去你们所里，去了之后也只能和妈妈一起在你的房间扫扫地帮你铺平被单。在每天忙碌过后，那里就是你休息的地方，一面平房踏步进去一眼望穿。四周是粉白的墙壁，只有简单的办公桌、床铺，厕所里有你养的三颗植物，它们默默发芽。我不禁在想，每天你都如何来度过自己的空余时光，难道生活中除了忙碌就只有忙碌了吗?
记得那个深夜里，帮你整顿好了之后我和妈妈准备回家，在我们留下的时间里也不见你踪影，你去安排任务。终于在楼下我们要走了，我默默地看着你，突然明白了每次在学校你给我打电话施加学习压力时你的内心在承受更大的压力。一种不忍在我心中慢慢云开，想要回报你的东西太多了……
可能因为已经十九岁了吧，十九岁的我终于开始懂事，小时候我不知道警察到底出去做什么的我也终于知道，你们不仅是要在岗，还可能在自己无数的休息时间里等待出警捉拿犯人，更需要执行许多秘密任务。
而仅仅这些事情，你认真去做、认真去想、认真分析给自己找问题，导致你每天的睡眠时间真的不够不够不够，导致你在工作中随时可能有受伤的可能，导致岁月在你的脸上无情留下印记。
直到这个暑假，当我用心写作时才知道心里有想要做到很好的事时真的睡不着，才能感受到你的感受。我晚上睡不着，夜里全是情节梦，清晨很早就会突然醒来，因为心里真的有很牵挂的事情，想要把这件事做到最好 做到无人能敌。
因为懂得，所以我也开始变得成熟起来。
书写宁静，善待生活。
在你身上我总会想起一句话：“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你知道这个社会有多艰难，知道动物世界都有竞争，知道生活不易，却总是保持乐观的态度，心中向阳。
爸爸收藏的毛笔字
你十几年前写毛笔字、养花、爱冒险与尝试，今天的你依然如此。你教导我的三个心：同情心、爱人之心、进取之心，依然在告诉我今后要捧着一颗充满爱的心对待生活。
你是一位人民警察。
你的忙碌也许来自于你的职业使命感，你总是一头扎进当下事中，稳中求进想要把事情做到更好。
我知道，我的爸爸不仅仅是我的爸爸。
他还是一名伟大的人民警察。
在每年各种节日盛典火爆来袭的狂欢日，你很忙。
在每个家人聚会的平安夜里，我都想给你买一颗最红的苹果，你可能没办法回家，或者也会不记得吃苹果。
在每个平淡的午后所有人都在休息的时候，你很忙。
也许我记得在我小时候某个发烧的夜晚，我的身后常是妈妈的怀抱，偶尔身后才是忙完工作回家的爸爸。妈妈的怀抱是温暖，爸爸的怀抱是强大的安全感。
你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一点的觉，也许在你的梦里，你还在抓犯人、你还在处理刑事案件。
只是因为你身上还有沉甸甸的责任:你是一位人民警察。
但是你也是我的爸爸，每当你戴起警帽、立正军姿敬礼，我都感受到一种神秘的庄严感。
因为你是我的爸爸我很骄傲，因为我的父亲是一位人民警察我很骄傲。你对待你的工作认真、负责，除此之外你拥有世界上最慈悲的心、你热爱生活，心中永远洋溢着阳光。
爸爸得过的证书
向我的人民警察父亲致敬。
今后我也将在外面的世界长大，请你稳步放手。同时在今后忙碌的岁月里，我会清楚地地记住你教会我所有的东西稳重前行。在人类社会的茫茫大海里，我会记得在身后还有一个你与妈妈共同筑起的温暖的家庭，而您是海面上永远为我领航的灯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