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减法
随着第一声啼哭,人生大幕开启,一切从0起步,我们开始做人生的加法。不断地追逐,从简单到复杂,主动的或者被迫的,在不断的加法中,经历着人生的不同阶段。
孩子的加法是很简单的,吃得饱,穿得暖,睡得着,有的玩,于是开心而满足。每天我回到家,都会问我的女儿米立:“今天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米立的回答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好,开心”,边说边笑着,你不会怀疑一个一岁半的孩子会撒谎,却可以那么清晰感受到她的幸福与知足。同时,我们对孩子的要求也是很低的,今天她会学着大人说话,明天她会拿着扫帚扫了下地,后天她会试图自己吃饭……这些对于大人来说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发生在孩子身上,都足以让我们欣喜,因为我们将他们的一切都归了零,所以任何一点进步,都是从无到有的巨大飞跃,孩子时期的大人们,也是很知足的。
学生的加法已经不再像孩童时期那么好计算,再也不只是温饱的问题、玩耍的满足。在公交车上遇到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孩说:你知道吗,你是我的贝微微,等我长大了我可以成为你的肖奈吗?女孩说:那该是多久以后的事情,以后太久了,我们连我们会不会上同一所初中都不知道……原来两个孩子才是小学生,这样的对话,在大人看来,不是认为这么大点的孩子懂什么而觉得可笑,要么就是认为孩子有早恋的趋势。其实我们也是这样的年龄走过来的,大人们眼里的可笑,而孩子们却是认真的,不是认真地在早恋,而是认真的对待每一份感情,只是误以为那是传说中的爱情。学生的加法就是这样,早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大人,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他们有了更为细腻的情感需求,有了不同时期的小伤感,小彷徨,他们被迫或者主动做着成绩加法的同时,也开始追逐很多细小的萌芽,比如理想,比如情感!同时,家长对学生时期的孩子的要求也不再那么容易满足,不会因为你的小小进步而欣喜,也不会像孩童时期那样那么关注你的点滴进步,因为那些都已经不是从无到有的跨越,而是各种对比下的各种“应该”,于是,隔壁家的“小明”成了最为讨厌的人,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等到真正成了传说中的大人,大人的加法就要复杂了很多,与其说这个世界五花八门,不如说我们的需求五花八门。隔壁家的“小明”也不再是一个人,而成了一群无处不在的“小明们”,比房子,比孩子,比票子,比社会地位……名与利的追逐,似乎一刻都无法消停。往往只有在再无可能得到的时候,才给自己找个台阶,叫做舍得。
2016年,对于我来说,是很忙碌的一年,如果用三个字来概括就是在路上!在做妈妈的路上,在去工作的路上,在回家的路上……在路上,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马不停蹄,却没有时间思考;在路上,也没那么让人担忧,担忧的是,很多事情已不是对与错来衡量;在路上,不至于让人恐慌,恐慌的是,你清楚的明白很多事情不在你的能力范围内的无助!2016年,我过得不是不好,相反,孩子的降临,爸妈的陪伴,让我感受到了传说中的天伦之乐,只是或许是人生的加法做得太快,加得过多,负荷起来就会有些力不从心,而这种力不从心是从来没有过的,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阶段。
从孩童步入学生,从学生步入社会,我都没有很清晰地意识到我步入了不同的阶段。所谓阶段,是发展过程中可以划分的段落,所谓段落,应该是一个新的开始,区别于前,承接于后。今年,我初为人母,深深感觉到我步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这个阶段没有任何经验可谈,实践的经验要胜于任何一本书籍;这个阶段,我很认真的在做人生的加法,不断地给自己提要求,却猛然回首的时候发现,我根本大包大揽不了任何事儿,因为任何人都有他们自己的相处之道,我不应该横加干涉,任何事儿都有他们自己的运行轨迹,我不应该妄想改变。很多年以前,还是上学的时候,我就常说我是彻底的唯心主义者,总是觉得很多事情都是事在人为,没想到当年龄走过了30岁,人生步入了新的阶段,我开始明白唯物主义的生活哲理,也开始觉得人生不一定只有加法,也可以有些减法。
我从不深究到底是加法高明,还是减法睿智,舍与得本就是分不开的关联词,只是渐渐明白,人生除了不断给自己提要求,不断加压,还可以减压,学会释怀。毕竟一双手,能够抓住的不多,必须放开的却不少,过多奢求,只会过多负重。
人生的得与失,很难去衡量。加法要做,因为人生就如火车一样,总要前行,得是舍的前提;减法要做,因为满载的火车会难行,我们总要在适当的时候学会卸去,舍也是得的动力。
人生加减法,愿我们可以开心地进取,不是被迫地承载;愿我们可以明白地丢弃,而不是被迫的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