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人

他的目光滑过她的肩头
在一束斜阳中
将那座游人如织的桥点亮

桥是青石的，承接他们层层过剩的足印如无物
以及夏天行到极致终无言的温度
到黄昏，一缕缕释放

河流始终东逝，在眨眼的瞬间
就更换一批波光，两岸经受着它经不起的重复
于重复之中不相识。她感到来不及——

将前后的自己都塞进那一瞥里
便侧面，将它悲伤地加注
在那座被点亮复又暗淡的桥中

夜晚慢慢的，将这纸滚烫的夏日折入河水
船夫仍一篙一篙向河底打探着更加稳健的东流
愈来愈遥远的两岸，游人渐失了

2019.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