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驗證的標準
我尋找一套價值觀,可以避免我短視近利,引導我做一些真正有價值的事,使我到老能夠不後悔,能夠愉快地與這世界告別。尋找的過程中,我找到古羅馬哲人西塞羅。其《論老年》說,做一個人一定要追求智慧和道德,培養與之相符的興趣愛好,並成為一個對他人有益的人。
我想問西塞羅說這話有用嗎?除非他的話有用,否則我怎麼敢讓他的話指導我的人生呢?
我考察了三件事之後,我認為他的建議是值得遵循的。第一,當他寫下那篇文章時,他是非常愉快的。西塞羅說:
對於我來說,撰寫這本書確實是件非常快樂的事,它不僅將老年煩惱一掃而光,甚至還使晚年生活變得悠閒又快樂。
一個老人回顧他的一生,覺得很快活。這位老人帶著善意和誠實,告知你他成功的祕訣,我想這話是可信的。
第二,其他人照著做也成功了。將《論老年》從拉丁文翻譯成英文的美國第一人,也是本書的終身信奉者,他叫班傑明‧富蘭克林,是參與制定《獨立宣言》、《巴黎和約》和《美國憲法》的美國開國元勳。富蘭克林長壽且流芳後世,再度驗證本書所言不虛。
第三,我可以考察概率問題。一個人努力的讓自己有智慧和道德,成為一個對人有益的人,大概率來說,他更有機會自己活得有尊嚴又受到別人的尊重。能活成這樣,就算無法免於疾病纏身、物質貧窮、婚姻不幸等等部分受到外在因素制約的情況,我還是會說,他已經盡其所能,這個人的一生是值得活的。
西塞羅的《論老年》值得遵循。這本書結束在下面這句話:
祝願你們都能活到老年,到時你們可以通過實踐,來檢驗我的話是否正確。
2018-12-03, 寫於修齊室。
參考書目:
西塞羅,《論老年》,徐奕春譯,2009年,商務印書館
查理蒙格,《窮查理的普通常識》,修訂初版,2014年,城邦商業週刊
後記:
說到讀經典,許多人覺得無聊。這是一定的,人文經典中,陌生的文化背景提高閱讀門檻;高深的討論主旨,像是正義、道德、智慧,似乎與市井小民的利益太過遙遠,讀來無關痛癢,實在很難提起興趣。科學經典中,深奧的數學符號,若不經過基礎訓練,連理解基本意思都有障礙。
可是你知道嗎?人文經典所以能歷世永恆,是因為眾人的查核,換言之,經典的内核,是經過千年的驗證,可以信奉、可以遵守、對人有益的價值觀。科學經典則經過嚴密的論證和實驗,經的起時間的考驗。你若要找一套對你有幫助的思維模式,你可以放心地尋求經典的幫助。
我自己就深受經濟學經典論文的幫助,古典學派的基本思想,賦予我"預見"未來的能力,我可以看到一個政策,就能推論其宏觀經濟影響。科學觀念,像是機率思維,也讓我不消極不躁進。
一個人若有機會入門經典,就彷彿通過了桃花源的隧道,來到另一番天地: 他可以倚靠著永恆的標竿,來輔佐自己的人生。祝願我們都讀經典,到時我們可以通過實踐,來檢驗經典的話是否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