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识途，齐桓公破孤竹
春秋战国故事053
齐桓公救燕国打败山戎后，把投降的山戎叫过来问话：“你们首领这次出逃，会投奔哪个国家呢？”
山戎说：“我们和孤竹国相邻，两国一向和睦亲善。最近我们派人去孤竹国借兵，援军未到，首领一定是投靠孤竹国去了。”
桓公又追问孤竹国的兵力强弱和路途远近。
山戎答道：“孤竹是东南大国，自商朝时就有城邑。从这里出发，走一百多里，有一条卑耳溪。过了溪，就到孤竹境内，但山路崎岖险峻，极难行走。”
桓公说：“孤竹与山戎勾结起来对燕国施暴，既然距离如此接近，应当前去征讨。”这时，鲍叔牙派军官高黑运送的五十车干粮到了，桓公就把高黑留下，让他在军营中听候差遣。又从投降的山戎中挑选了一千名年轻精壮之人，拨付虎儿斑帐下，用来补充先前死伤的将士人数。大军休整三天，随后起程。
再说山戎首领密卢等人逃到孤竹，一见孤竹首领答里呵，就哭倒在地，把前后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将连日来的愤怒和委屈都发泄了出来：“齐军自恃强大，侵略我国，夺我土地人口，我要向您借兵，报仇雪恨。”
答里呵说：“俺正准备出兵相助，因为生了点小病，推迟了几天，没想到你就吃了大亏。这里有卑耳溪，水极深，单凭游泳是过不去的。俺这里叫人把溪边的竹筏全都收走，扣留在河港中，齐军没有竹筏渡河，插翅也飞不过。等他们退兵之后，俺再和你率兵杀回去，恢复你的疆土，岂不是稳稳当当？”
大将黄花元帅说：“恐怕他们会自建竹筏渡河。应当派兵把守溪口，日夜巡逻，才能保证安全无虞。”
答里呵说：“他们要是造竹筏，定有人来报告，俺哪能不知道？”根本没有理睬黄花的建议。
再说齐桓公大军起程，走了不到十里，望见崇山峻岭，青峰连绵，一条山道弯弯曲曲，高低不平。怪石参差嶙峋，野草和杂树肆意生长，蓬松纷乱。丛丛毛竹把山路都给遮挡住了。
管仲叫人取来硫黄、焰硝等引火之物，撒到草丛和树林之间，放起火来，咇咇剥剥，烧得一片声响。大火一连烧了五天五夜，草木尽毁，山中狐狸野兔逃得不知踪影。火光熊熊，通红明亮，直映天际。等火熄之后，管仲下命凿山开道，方便战车行进。
将士们都来禀告：“山高又险，行车费力。”
管仲说：“戎人的骑兵善于驰马奔跑，只有战车才能将他们制服。”为了鼓舞士气，管仲编写了上山下山的歌曲，让军士们传唱。《上山歌》是这么唱的：
山高高呀路弯弯，树青青呀顽石拦。云薄薄呀天气寒，我赶车呀上高山。风伯驾驭呀俞儿持竿，如飞鸟呀生双翅，登上山顶呀不叫难。
《下山歌》是这么唱的：
上山难呀下山易，轮如环呀蹄如坠。声叮叮呀人呼气，转几圈呀顷刻到平地。捣戎老巢呀烽火熄，载功孤竹呀亿万世。
士兵们大声唱起歌来，你唱我和，轮转如飞。桓公和管仲、隰朋等人，登上了卑耳溪旁的山顶，观看士兵们在歌声中赶车上山下山的情景。
桓公赞叹说：“我今天才知道人的力气还可以从唱歌中获得呀！”
管仲接口说：“我昔日在囚车中时，害怕鲁国人来追，也作了歌曲教给车夫，他唱得高兴，忘记了疲倦，一天赶了两天的路呢。”
桓公问：“这是为什么呢？”
管仲答道：“人在身体疲劳时，精神也会涣散。让人的精神愉悦起来，就能忘记身体的疲劳。”
桓公说：“仲父通达人情事理，居然到了如此深入的地步！”便催促车马步兵加快进发。
桓公翻过了几座山头，又登上一个山岭，只见前面大小车辆堵得水泄不通，根本无法进入。军士前来报告说：“两边都是天然石壁，中间有一条小路，只容得下一个人骑马经过，车辆无法通过。”
桓公顿时心生惧意，对管仲说：“这个地方如果有伏兵的话，我必败无疑呀！”正在犹豫间，忽然山坳里走出一件东西来。桓公睁大双眼看去，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约莫一尺多高，身穿红衣，头戴黑帽，光着两脚，来到桓公面前不住地拱手行礼，好像作出欢迎的样子。然后用右手提着衣摆，向石壁中间疾奔而去。
桓公大吃一惊，问管仲：“你看见什么了吗？”
管仲答：“我什么都没看见。”
桓公向他描述了这东西的形状。管仲惊喜地说：“这正是我编写的歌词中的俞儿呀！”
桓公问：“俞儿是什么？”
管仲答：“我听说北方有登山之神，名叫‘俞儿’，他只有见到霸王或君主，才会出来相见。您刚才所见，可能就是俞儿了。拱手欢迎，是希望您去攻打孤竹。提提衣服，表示前面有水。右手提衣，暗示溪水右面很深，让您从左边渡过。”
管仲又说：“虽然溪水阻挡，幸好还有石壁可以坚守。我们暂且驻扎在山上，派人探明水情，然后再进兵。”
察看水情的人去了很久，回来报告说：“下山不到五里就是卑耳溪，溪水宽广而且深不可测，冬天也不枯竭。原来溪上有竹筏可渡，现在被戎人首领收走了。右边的水更深，一丈都不止。但如果向左而行，大约走三里路，水面开阔处陡然变浅，蹚水过去的话，水深不及膝盖。”
桓公拍手说道：“俞儿之兆真灵验呀！”
燕庄公说：“我们都不知道卑耳溪竟有如此浅的地方可以渡过，这大概是神灵在帮助您成功啊！”
桓公问：“从这里到孤竹城，还有多少路？”
燕庄公说：“过溪往东，先经过团子山，然后是马鞭山，接着是双子山，三山相连，大约三十里，这是商朝的孤竹国君和伯夷、叔齐三君之墓。过了这三座山，再走二十五里，就是孤竹国的都城无棣城。”
虎儿斑请求率领本部人马先行过溪。管仲说：“士兵行军如只有一队，一旦遇到敌人，就会进退两难。必须分成两路行军。”于是命令士兵一齐动手砍伐竹子，用藤条捆绑连接，顷刻之间，做成了几百只竹筏。留下一些车辆，用来装载竹筏，由士兵牵引着。下了山头，管仲将兵马分为两队。王子成父和高黑带领一路兵马，从右边乘竹筏渡溪，由公子开方、竖刁，跟随齐桓公作接应，这是正面军。宾须无和虎儿斑带领一路军马，从左边蹚水渡溪，由管仲、连挚跟随燕庄公作接应，这是发动突然袭击的奇兵。两路军队在团子山下会合。
答里呵在无棣城中，不知齐军的动向，就派属下到卑耳溪去打听。那人只见满溪漂浮着竹筏，兵马忙而不乱，次序井然纷纷渡溪，慌忙跑回城中报告。答里呵大惊失色，赶紧派黄花元帅带领五千士兵迎敌。
密卢说：“我在这里徒劳无功，愿带领速买为前部。”
黄花元帅拒绝说：“老是打败仗的人，难以同事！”说完跨上战马径直走了。
答里呵对密卢说：“西北团子山，是自东而来的要道，烦请您君臣把守，顺便做接应。俺这里随后也到。”
密卢嘴里虽然答应，心中却怪黄花元帅轻视他，十分恼怒。
再说黄花元帅带着士兵还没到溪口，便遇到了高黑的前队，两军狭路相逢，展开厮杀。高黑不敌黄花，正要逃走。王子成父赶到，黄花就撇开高黑，与王子成父厮杀。两人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正在难分难解时，后面齐侯大军也到了，公子开方在右，竖刁在左，一齐冲上来。
黄花元帅见对方气势逼人，兵马众多，不由心慌意乱，丢下人马，夺路而逃。手下的五千人马被齐兵杀伤大半，其余纷纷投降。黄花一个人骑马奔逃，快到团子山时，只见兵马如林，军旗飘扬，打着齐、燕、无终三国的旗号，正是宾须无等人涉水渡溪，已经抢先占领了团子山。黄花不敢硬闯，悄悄丢下马匹，扮作樵夫模样，从小路爬山逃脱。齐桓公大获全胜，带兵赶到团子山，和左路人马会合后，再继续进发。
密卢率领士兵刚到马鞭山，前头放哨的就来报告：“团子山已被齐军占领。”密卢只得在马鞭山停下来，安营扎寨。黄花元帅逃命到了马鞭山，远远一看，分外眼熟，都是自己的人马，就径直走入军营中，遇见了密卢。
密卢说：“元帅不是常胜将军吗？怎么单身到了这里？”黄花羞愧无比。
到了吃饭的时候，黄花向密卢索要酒食，密卢不肯给，叫人端来一升炒麦。黄花又要一匹坐骑，密卢给了他一匹跛脚马。黄花恨之入骨，回到无棣城，见了答里呵，请求率兵前去报仇。答里呵说：“怪俺没听元帅你的话，才落得这个地步！”
黄花说：“齐侯所痛恨的是令支。为今之计，只有斩下密卢君臣的首级，献给齐侯，与他讲和，才可不战而退。”
答里呵说：“密卢穷途末路逃到俺这里，怎忍心出卖他？”
宰相兀律古进言说：“我有一计，可以反败为胜。”
答里呵忙问是什么计策。
兀律古说：“我国北边有个地名叫旱海，又称为迷谷，是沙漠之地，一望无际，水草不生。自古以来死去的国人都丢弃于此，白骨累累相望，白天也常见到鬼。又时时刮冷风，风吹过的地方，人马都无法生存，一旦接触到人的毛发，人就会死。刮风之时，飞沙走石，即使近在咫尺，也难以辨识，如果误入迷谷，谷中的道路迂回曲折难以辨认，毒蛇猛兽为患，一时半会，人根本走不出去。如果有一个人愿意投降，把齐军诱骗到那里，不须展开厮杀，管仲他们就得伤亡十之八九。我们休整军马，看着他们坐以待毙，岂不是一条妙计？”
答里呵问：“齐军怎么肯到那里去呢？”
兀律古答：“主公您同宫中家眷暂时隐藏到阳山，命令城中百姓都前往山谷中躲避战乱，留出一座空城。然后派人诈降，只要告诉齐侯说：‘我们首领逃往沙漠借兵。’对方必来追赶，就中了我的计了。”黄花元帅听后，主动请求前去诈降。答里呵又拨给他一千人马，大家各自依计而行。
黄花元帅一路思来想去：“不斩下密卢的首级，齐侯怎么肯相信我是真心投降？如能成功，主公一定不会加罪于我。”主意已定，黄花便到马鞭山来见密卢。
密卢正与齐军对峙，还未决出胜负，看到黄花带着救兵赶来支援，就高高兴兴出来相迎。黄花出其不意，便在马上手起刀落，斩下密卢的头。速买被激怒了，提刀上马来斗黄花。两人手下的士兵，也各为其主，互相攻击，各有死伤。速买料到自己不能取胜，一个人骑着马，直奔虎儿斑军营中投降。虎儿斑压根不相信，喝令士兵把他捆起来杀了。密卢和速买这对令支国的君臣，因为侵扰中原，就这样双双死于非命，国灭身亡。
黄花元帅收并了密卢的军队，直奔齐军，献上了密卢的首级，告诉桓公说：“首领举国逃到沙漠去了，向外国借兵报仇。我劝他投降，他不听。现在我自行斩下密卢的首级，献到您的军营中，请求您收留我做一个士兵。我情愿率领本部兵马做向导，追赶孤竹首领，以效微薄之力。”
桓公见了密卢的首级，不由不信，就用黄花为前部，带领大军进发，直抵无棣，到了之后，发现果然是个空城，更加相信他说的不是假话。桓公恐怕答里呵走远，只留下燕庄公带一支军队守城，其余人马全数尽发，连夜追击。黄花请求先行探路，桓公派出高黑与他随行，大军紧跟其后。
到了沙漠，桓公催促军队赶快前进。走了许久，不见黄花的消息。这时天色已晚，只见白茫茫一片平坦的沙漠，笼罩着漫天黑压压的迷雾。不时传来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寒风凛冽，呼啸而过，令人毛骨俱悚。突然袭来一阵猛烈的暴风，像刀子一样冷峻，人马都受了惊，一大片军马都扑倒在地上。
桓公和管仲正骑马同行，管仲对桓公说：“我很久以前就听说北方有旱海，是非常凶险恐怖之处，恐怕就是这个地方，不要继续往前走了。”桓公急忙叫人传令收兵，但前后队伍已经失去了联系。带来的火种，一遇到风就灭了。管仲保护着桓公，调转马头快跑。随行的士兵，各自敲锣击鼓，一来是屏退阴气，二来是让各支队伍听到声音后来此集合。天昏地暗，分不清东西南北，不知走了多少路，风渐渐平息，雾气消散，空中现出半轮新月。将士们循着锣鼓之音追随而至，与桓公和管仲的部队会合在一处，这才安营扎寨。等到天色破晓，清点人数，发现大将隰朋下落不明，人马损伤惨重。幸好隆冬季节，毒蛇蛰伏，军中喧闹，猛兽躲藏，不然真是幸存人马所剩无几了。
管仲见山谷险恶，渺无人烟，急忙叫人寻找出去的路，可惜弯弯曲曲，东冲西撞，徒劳无功，根本找不到出路，桓公心里慌乱不已。管仲说：“我听说老马识途，无终与山戎边境相连，他们的马匹大多是从漠北过来的，可以让虎儿斑选几匹老马，观察它们所行方向，跟随而往，应该可以找到出路。”桓公听从管仲的办法，找了几匹老马，放开缰绳，让它们走在前面，七拐八绕，蜿蜒而行，终于寻到谷口，逃出了旱海。
黄花元帅带着齐国军官高黑先行，径直走阳山这条路。高黑不见后队大军跟来，就叫黄花暂停行军，在此等候。黄花不听，只顾催促前行。高黑心中起疑，勒住马头不再前行，被黄花抓住，去见孤竹国首领答里呵。
黄花隐瞒了私自杀密卢的事，只说：“密卢在马鞭山兵败被杀，我用诈降之计，已诱骗齐侯大军进入旱海，如今他们被困于旱海。我又抓获了齐将高黑，听凭国主发落。”
答里呵对高黑说：“你要是投降，俺一定对你委以重用。”
高黑瞪眼大骂：“我世代接受齐国大恩，怎能在你这犬羊之辈手下称臣？”又骂黄花：“你把我诱骗至此，我一死算不了什么，我们主公大军马上就到，你们君臣国破身死，只是早晚的事，叫你后悔莫及！”
黄花大怒，拔剑将高黑杀死。答里呵重整军队，来争夺无棣城。燕庄公因兵少城空，无法坚守，只好令人四处放火，乘乱杀出，一直退回团子山安营扎寨。
再说桓公大军逃出了迷谷，走了不到十里，遇见一队军马，派人探看，正是公孙隰朋。于是两军会合，直奔无棣城。一路上看见百姓扶老携幼，纷纷奔走。管仲派人一问，百姓答道：“孤竹国主驱逐了燕军，已回到城中，我们原躲在山谷中，现在也要回城里去了。”
管仲说：“我有破敌之计了！”就让虎儿斑选出几个心腹士兵，假扮为城中百姓，随着众人，偷偷混入城中，只等夜里放火为号。虎儿斑依计而去后，管仲派竖刁攻打南门，连挚攻打西门，公子开方攻打东门，只留北门给他做逃生之路。另外又叫王子成父和隰朋兵分两路，埋伏在北门之外，只等答里呵出城，就将他活捉杀掉。管仲和齐桓公在离开无棣城十里的地方驻扎下来。
这时，答里呵刚扑灭城中大火，召回百姓，恢复秩序。又派黄花调集兵马，准备投入战斗。黄昏时候，忽听炮声四起，有人来报：“齐军已到，包围了城门。”黄花没料到齐军这么快就已经到达，大吃一惊，登上城楼观望守卫。到了半夜，城里四五个地方同时着火，黄花派人搜捕放火的人。虎儿斑率领十多个人，直奔南门，将城门砍开，放竖刁的人马进城。
黄花心知必败无疑，就扶答里呵上马，想寻一条路逃走，听说北门外没有军队，就开了北门往外奔。走了不到二里，只见火把纵横交错，鼓声惊天动地，王子成父和隰朋两路人马杀了过来。开方、竖刁、虎儿斑占领城池后，也分别率兵追杀。黄花元帅拼死抵抗，力气用尽，活活被杀。答里呵被王子成父抓获。兀律古死在乱军之中。第二天天亮时，城内将士迎接桓公进城。桓公历数答里呵的罪状，亲自将其斩首，悬挂在北门之上，以警告戎人，安抚百姓。戎人提及高黑英勇不屈被杀之事，桓公十分惋惜，命人将他的事迹记录下来，准备回国后再抚恤家属，表彰功绩。
燕庄公获知齐侯得胜进城，也从团子山骑马飞奔过来会师。桓公说：“我接到您的求援，跋涉千里，赶来相助，幸而取得了成功。令支、孤竹全部歼灭，得到土地五百里，但我无法跨越国境控制这些地方，我愿将其送给您作为封地。”
燕庄公说：“我借您的君威，保住了宗庙社稷，已经心满意足了，哪敢接受这些土地呢？还请您在此另外建国置君。”
桓公说：“北方边陲偏僻遥远，如果另外设立戎人的国家，必然再次反叛，请您千万不要推辞。往东的通道已经打通，您可遵循贵国先君召公的遗志，向周天子进贡称臣，长期镇守北方边疆，这样我也可共享荣光了。”燕伯这才不再推辞。
桓公在无棣城重重犒赏三军，因无终国助战有功，将小泉山下的土地赠予给它。虎儿斑拜谢后先回了国。桓公休兵五天，大军出发，再次渡过卑耳溪，在石壁前取回战车，集结完毕，缓缓前行。只见山戎国都令支，一路上烽火未尽，不觉心中凄然，对燕伯说：“戎人首领无道，殃及草木，不可不引以为戒！”
鲍叔牙从葵兹赶来相迎，桓公说：“粮草充足，这都是大夫你的功劳。”吩咐燕伯在葵兹设关隘，便将齐军全部撤走。燕伯把桓公一路送出国境，依依不舍，不知不觉送进了齐国境内，离开燕国边界已五十多里。桓公说：“自古诸侯相送，不出自己的国境。我不能对燕君您无礼。”便将这五十多里齐地都割让给了燕伯，以表歉意。燕伯苦苦推辞，见桓公态度坚决，只得收下土地，在此修筑城池，起名为燕留，意思是在燕国留下齐侯的恩德。燕国从此西北增加了五百里土地，东边增加五十多里土地，开始成为北方大国。诸侯听说桓公千里迢迢救助燕国，又不贪图土地，无不敬畏齐国军威，感念齐国恩德。
桓公返程经过鲁国济水，鲁庄公亲自在济水边迎接，设宴道贺，犒劳三军。桓公因与庄公相处情谊深厚，特地将在山戎、孤竹缴获的财物分出一半，赠予鲁国。庄公知道管仲有一块名叫小谷的封地，位于鲁国边境处，便主动派民工在那里替他修了一座城，以取悦于他。此时正是鲁庄公三十二年，也即周惠王十五年。这一年秋季的八月，鲁庄公去世，鲁国大乱。
改编自《东周列国志》《左传》等，原创作品，持续推出，欢迎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