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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出车

2018-09-02  本文已影响12人  claire_wang
夜间出车

晚上九点多,小车司机王鹏接到张局长从家里打来的电话,让他马上去一趟,说是有要紧事情找他。王鹏家离张局长家不太远,所以放下电话他很快就赶了过去。

一走进张局长家,王鹏就感觉气氛不对,忙问出什么事了。局长夫人叹了口气,说:“唉,还不是那孽子又出去惹事儿了。”王鹏知道,局长夫人说的孽子,就是她和张局长的宝贝儿子小远,小远成天和一帮狐朋狗友鬼混在一起,三天两头地惹事。

张局长告诉王鹏说,刚才接到小远电话,说是在河源镇上赌输了,被人家扣着,让张局长天亮之前带二万块钱去赎他。张局长接到电话气得脸都歪了,但气归气,当父亲的又不能坐视不管。

王鹏一听,忙对张局长说:“局长,您别急,我这就去局里把车开过来。”

张局长朝王鹏摆摆手:“这么晚还折腾你,我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但我不想用我那辆公车,你能不能去替我借辆车,最好是出租车。”

王鹏略一思索,说:“行,局长,您等着,应该没问题。”

临走时,张局长嘱咐王鹏来时别忘换套旧衣服,总之是越普通越好。

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王鹏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借到一辆“夏利”车,开过来给张局长一看,张局长挺满意,于是急匆匆跳上就走。

一路上,王鹏由于平时开惯了高档车,冷不丁开这夏利,觉得特别不顺手,所以他一点不敢大意。大约开了有一多半路,王鹏看看天亮之前赶到河源镇应该没问题了,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下精神,看了一眼手机。

突然王鹏猛地觉得有什么东西将车轮弹了一下,随后又一震,车身接着就向路边滑去。王鹏赶紧往回打方向盘,就在车子调过来的瞬间,只听“噗”一声,紧接着他就感觉车子往下沉,“糟糕!”他赶紧将车停住,下车一看,傻眼了:左侧一个轮胎瘪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何况又是深更半夜的,上哪儿找人修车去?张局长围着车子急得直转磨磨。

王鹏抓着脑壳出主意说:“局长,要不咱们推着车子走吧?前面应该会有人家,到那儿再问问有没有修车的。”

张局长想想也只好如此,便和王鹏推着小车一路向前走起来。果然,走了没多远,前面散散落落地出现了一所所房子,王鹏别提有多兴奋了,快步上去,“砰砰砰”敲开了其中一家的门。

这家男人只将门错开一条缝儿,很不高兴地问:“你是哪的人?这么晚了还敲门?”

王鹏满脸赔笑地向他解释,问附近有没有修车的地方。那人一听是为这事儿,语气稍稍缓和了点,告诉王鹏说,村里没有专门的修车铺,若是拖拉机什么的坏了,就去找赵哑巴修。赵哑巴住村西头道边第一家,他让王鹏去那里看看;还说,赵哑巴门上有一个按钮,只要一按,屋里的灯就会闪,赵哑巴就知道有人在敲门了。

一听有希望,王鹏和张局长便急忙推着夏利车直奔村西头。他们看到那第一家的屋里似乎还隐隐约约透着光,便去到房前,王鹏用手摸到门框上的按钮,就使劲按了几下。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了脚步声,但没有立即开门,好像是在趴着门缝往外瞅。王鹏赶紧掏出打火机点燃,为的是让赵哑巴看清他和张局长不是坏人。

果然,赵哑巴很快就把门打开了,王鹏一看,这赵哑巴三十岁还不到,个子不算高,但长得挺敦实,王鹏于是一抱拳,用手指指身后夏利车上那个瘪了的轮胎。

赵哑巴明白了王鹏的意思,可是头却摇得像拨浪鼓,他一边比划着摇手,一边就要关门。

王鹏急了,赶紧抢身挤进门去,张局长也紧跟其后。两人进屋一看,发现赵哑巴住的是两间套房,外面这一间是厨房,还堆放着柴草及工具等,里面那间虽然亮着灯,但门窗关得挺严实,大概是卧室。

赵哑巴见王鹏和张局长强行进屋,有点不高兴,脸沉了下来。聪明的王鹏立刻给他抱拳拱手,点头哈腰,没办法,赵哑巴只好指指火炉旁边的板凳,示意他们坐下,然后,他进里屋去穿了件好像是专门干活穿的破衣服出来,又从墙角拿起修车工具,快步走了出去。

赵哑巴走路很快,看上去像是个性子很急的人,可是干起活来却不行,王鹏和张局长很快就看出来,他其实对补轮胎这行并不在行,功夫笨拙不说,手脚也慢,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将补好的轮胎重新安到车上。

上好轮胎,赵哑巴直起腰来,用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朝王鹏和张局长笑笑,又扬扬手,那意思似乎是告诉他们:轮胎补好了。

王鹏刚想掏钱,突然,传来一阵汽车马达声,转眼间一辆小卡车就开过来停在了赵哑巴家的门前,从车上吵吵嚷嚷跳下来一伙人。赵哑巴一看,脸色大变,立刻惊慌地用自己的身子把门挡住。

这下来的七八个人中,为首的是一个横眉竖目的四十多岁中年男人,紧跟其后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瘦老头。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上来,一把将赵哑巴往旁边一扒拉,冲进屋里,只片刻工夫就连扯带拽地拖出一个女子来。

夜间出车

王鹏和张局长一看,这女子长得挺标致,二十多岁年纪,在中年男人手里连哭加比划,拼命地挣扎。他俩愣住了:这女子也是个哑巴?

这时,就见瘦老头指指赵哑巴,低眉顺眼地对中年男人说:“四顺,您瞅见了,这小子在修车,说明我们来得正是时候,没让他捡了便宜。”

被称为四顺的中年男人听瘦老头这一说,眉头一皱,眼皮往上翻了翻,突然就死死盯着那哑女,阴阳怪气地说:“她是不是大姑娘现在还不好说,我得当场试试!”说着,猛一把揪起哑女就要往屋里拖。

瘦老头忙道:“四顺,她一个没过门的闺女,你当着这么多人……她日后怎么见人呀?”

四顺眼一瞪,抬手照着瘦老头就推了一把,嘴里骂道:“你用她顶了赌债,她就是我四顺的人,你不给我好好看着,让她半夜三更出来偷野汉子,还要什么脸面?”说着,手下一用劲,就将哑女像小鸡一样提起来往屋里拎,那哑女哭得满脸是泪,手脚乱蹬,却毫无办法。

这时,只见赵哑巴突然“哇哇”叫着扑过去,照着四顺就打。四顺一看赵哑巴敢打他,火了,凶相毕露地朝他们一起来的同伙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往死里打!”

就在那帮人一哄而上的时候,就听张局大吼了一声:“住手!”

所有在场的人都镇住了。

四顺一松手,放开了哑女,来到王鹏和张局长面前,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们,然后两眼一瞪,说:“四爷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哪里来哪里去吧!”说罢,就晃晃身子要走。

“慢!”张局长喝住他说,“我们是路过的,刚在这修完车,看你们打架,想问一下这到底是为什么?”

见张局长问,四顺显得有点不耐烦,可是还没等他开口,那瘦老头就挤上来急急地对张局长和王鹏说:“两位弟兄,求你们帮着给证明一下,我闺女没跟那小子……”

从瘦老头结结巴巴的诉说中,张局长和王鹏终于明白了,原来那哑女是瘦老头的女儿,和赵哑巴青梅竹马,一直在偷偷恋爱着,可瘦老头特别好赌,前些日子因还不起赌债,就自作主张将哑女抵给了开地下赌场的老赌棍四顺。哑女死活不肯,昨晚趁瘦老头在外面赌博,就逃到赵哑巴这里,却被四顺发现了,领着一帮打手追过来……

知道了事情真相,张局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想了想,对四顺说:“我也想和你赌一把!”

一听到“赌”字,这伙人马上来了兴致,纷纷说:“四爷,就和他赌一把,可不能让这家伙小瞧了咱!”

四顺被这帮人一鼓动,赌瘾立刻上来了,说:“赌什么?”

张局长说:“就赌这个哑女吧,敢不敢?你出个价!”

四顺看一眼张局长,嘴角一撇,说:“就你这个穷酸相,也跟我赌她?那好,如果你能立马掏出二万块钱来,这哑巴就归你说了算。”

张局长看一眼王鹏,显出挺为难的样子,问四顺:“能不能再少点?”

四顺把头一摇:“少一分也不行!”

“好吧,”张局长一咬牙,便把装在兜里准备去赎儿子小远的那二万块钱掏了出来,嘴里还故意嘟囔着,“完了,这一年就挣了这么多,算是白干了……”

四顺一看,两只眼睛立刻放出光来,他劈手一把将张局长手里的钱夺了过去,又把哑女朝张局长面前一推,说:“好了,归你了!”说完打了个手势,就带上那伙人上车跑了。

张局长拉过哑女,将她的手放到赵哑巴手中,比划了一阵,意思是告诉他们,今后他们可以在一起了。

王鹏在一旁低声问:“局长,钱没有了,小远那儿怎么办?”

还没等张局长说话,瘦老头从旁边凑上来问:“张小远?你们是不是去河源镇给张小远送钱的?”

张局长挺惊讶:“你怎么知道?”

瘦老头巴结说:“你救了我闺女,我也就不瞒你了。这个张小远,和四顺他们是一伙的!”瘦老头告诉张局长,张小远经常到河源镇来赌钱,赌窝就设在四顺家,他们从张小远嘴里知道他有个当局长的爸爸,也知道他爸爸对他花钱管得很严,所以一帮人就想方设法帮他骗钱,他现在还在四顺家赌呢。

听了瘦老头的话,张局长气得脸色铁青,指着瘦老头气愤地说:“你们这些赌徒,真是太可恶了!”

瘦老头被张局长说得低下了头,满脸悔意。

张局长转脸对王鹏说:“马上报警,把这个赌窝端掉!”

王鹏却犹豫:“局长,小远也在那儿,会被一起抓了的。”

张局长眉头紧锁,一字一句道:“我宁可让他呆一辈子牢,也不想让他丧失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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