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那么长，你却老了
一辈子那么长，你却老了
01
傍晚，天边一缕暮色的余光。
有人跟我讲：“姐，这次回家回来，我发现父母老了，脸上有了皱纹，手上的老茧又厚了，看着我回来忙前忙后的张罗，什么事都不让我做，走的时候给我塞了好多吃的，目送我离开，我坐在车上哭了，扭头看向远处的父母，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一辈子那么长，为何他们却老了”。
我告诉她：“你长大呢？没事多给他们打打电话关心关心，有时间就常回家看看，他们陪伴我们的时间在一天天的逝去”。
她低沉地告诉我：“以前从来没有给父母主动打电话的习惯，几乎都是父母打电话来询问情况，话说的不顺心还隔着电话对父母吼，现在想想真是后悔。”
是的，每一次的转身离开，也意味着成长，每次张望站在远处目送的父母，似乎都在诠释着一种无奈，一种决绝，一辈子那么长，他们却在时光里老了，黑发被白发逐渐覆盖，细纹布满了眼角，面部的皮肤松弛，看不见一丝的水润，笔挺的身躯也开始慢慢地驼背，青春细腻的手指，被松弛的皮肤布满了双手，厚厚地老茧诠释他们这一生的付出，手不知何时有轻微地颤抖，开始健忘自己要做的事，或者已经做过的事，但是我们无论身在何方，他们的爱从未递减，会心疼你工作辛苦，有没有在单位受气的问题，也会担心你身边还缺一个知冷暖的人……
也渐渐明白龙应台曾在《目送》里写到：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
02
对于我这种长期跟母亲共同生活的人。
想要珍惜，却满是脾气，随时要面临一场体力与心力极大的考验与忍耐。
我曾翻阅过相关的资料，百分之八十人都会在与父母相处中有语言上的顶撞，事后有百分之七十的人会懊恼自责。
爱，使我在爱的人的面前会“放肆”，记得有一次，父亲刚离开我们，我要外出读书，我说：“不让她送，我自己能一个人拖着行李去火车站”。
她硬是一路追着我，陪我去火车站，她一再的叮咛着：“去学校要跟同学搞好关系，要认真上课，过马路要看红绿灯，做公车要看好站，免得过了.....”
当时，我真被她烦死了，跑着逃掉检票，站在里面还跟她顶嘴，她无奈地看着转身，我看着她的背影，眼泪却夺眶而出。“妈，那边的城市，真的就剩下我一个人走了”。
也许是第一次离家的缘故，到陌生城市那晚难以克制恋家情绪在心里波涛翻涌，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思恋母亲，终于再一次忍不住躲在被子里低声哭泣起来，也不知道是哭多了，还是哭累了，当时就哭着睡去。
不习惯的时候总往家里打电话，母亲总会在电话那里耐心地听，教如何克服不习惯。
渐渐地，习惯了校园的生活，她会打电话来了解情况问：“还习惯吗？学习要用心，还有好久回来.........”
“有事吗？没事？我挂啦！我正忙着呢？一会回家”还没听她把话絮叨完，我已经就把电话挂了。
其实她的电话，也许只想说说话，问问我的情况，可惜我没有去体谅她的用意，用烦躁地态度快速结束这次的通话。
03
刚毕业，留在陌生城市参加工作，加上工作压力大，身体不好病倒在陌生城市没人过问，母亲硬是逼着我回到家乡，由于专业受限，频频面试受挫，心情糟糕透了。
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吃鱼，让我小心鱼刺，穿衣，让我穿厚点，找工作，让我别急，随便找一个先做着，我被这样絮絮叨叨地爱泛滥之下，忍耐到了极限，我爆发了，已经忘记站在我跟前的是母亲，对她一阵的抱怨，数落，摔门离开。
我愤怒母亲不相信我对人生的体验，独自担当对生计和环境全然的责任和坚强。
这场争执之后，我成了傲娇地逃避者，忽略母亲的感受，冷处理，她又是这场战争的迎合者，她对我的爱无法割舍，她用她的爱化解我与她的矛盾，我想了又想，坐下来跟母亲交流，请她信任我，我已经是成年人，在我人生的旅途上，不要太过于用她的方式来保护我。
她算同意了，但是这样的爱还是泛滥下去，不得已我搬了出去，她还是会隔着几天的非要给我送些菜跟食物，话里话外还是：“你不会照顾自己，我不安心”。
也会说：“莫名其妙的男孩子不要交往，不准透露地址，他们纠缠你，你该如何求救，你该怎么应对？”
我是不耐烦地把她推出我家的大门，二十多年来，自爱自重，也懂得保护自己，更分得清善恶和虚伪，可是，在母亲眼里，我永远是一个天真的小孩子，她总是担心我没有能力应对人世的复杂。
当她转身离开，我望着她一点点的融进月色里的背影，以及不时抬起手像是在抹眼泪的动作，我眼里却浸满泪水。
成长是一个复杂的内容，有时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有时候却是一瞬间就能完成的事情。
我开始懂母亲每天的起早贪黑，不辞辛苦的给我送吃的，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我更好的融入这个世界，而我却不懂她的爱。
之后，她真的很少在来给我送吃的，等我受挫了回家，她也不会在安慰我，关心我，甚至她这样淡漠地行为激怒我，再次忘记她是我的母亲，还在言语间与她顶撞。
她只会说一句话：“我老了，没力气跟你吵，你总要学着长大”，然后就是转身离开。
总以为自己已经长大，已变得很坚强，然而其实不然，所以才会遇到挫折想到母亲，可是这时的母亲是真的以为我长大呢？还是想让我在这适者生存的现实里，磨练自己。
当我转身要离开，隔着门缝望到卧室的母亲正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滴，以及落下来的月光映亮的丝丝白发，佝偻的背影，我才明白她才是所谓的坚强，她是怕自己先在我面前哭出来，她老了，真的老了，娇小的身影让人心疼。
既然踏出母亲的避风港，我在母亲眼里，可以永远是个孩子，但是面对社会不得不学着长大，学会承担责任，学会守护她，她老了，需要有人照顾，而不是在为我操心。
宛如龙应台《目送》里说：“所有其他的人，会经历结婚、生育、工作、退休，人生由淡淡的悲伤和淡淡的幸福组成，在小小的期待、偶尔的兴奋和沉默的失望中度过每一天，然后带着一种想说却又说不来的‘懂’，做最后的转身离开。”
这才是成长的意义，之后，我搬回了家。
04
回家之后，我发现母亲她真的老了，即使一辈子那么长，可是时光永远的不等人，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过自己的父母。
这些我是自认失败的，记得有一次母亲出去办事，竟然坐过了公交站台慌了神的打电话求助。
我心里火急火燎，一边担心她在哪里，一边骂她你怎么那么笨，等找到她的时候，她傻乎乎地笑着说：“你说我这记性怎么就那么差，害你又请假跑一趟”。
当时，我请了假，心里窝了火，看见她，听她说的话，突然鼻子酸酸地责骂自己为何就不能好好地陪着她，多么担心她跟走失老人那样去哪里都不知道，眼眶就湿润呢？
从那之后，我会发现她不爱出门.........
还记得有一次，她做饭，由于记忆不好，明明放了盐，忘记了，又重复放盐，导致盘盘菜咸死，没法吃。
从那之后，我会发现她总是嘴巴里嘀咕：“我放了盐的，放了的，放了的”。
今天再给她染了头发的时候，她像极了儿时的我，开心的坐在凳子上等着我给她染发，一直给我摆着最近几天她的所见所闻，我才发现我忙的多久没有在她身边跟她好好聊天，好久没有给她洗过一次头。
老人的快乐，也许就是作为儿女的陪伴及花时间陪他们说说话。
有一天，我们真的要警觉他们老了，器官已经退化到需要别人的照料了。
他们不会像以前身轻如燕，气宇轩昂，而是语速缓慢，行动力迟缓，语言啰嗦。
有一天，你会发现饭菜越来越难吃，不是太咸就是太难吃，不是糊了，就是夹生。
他们不会像以前能做出山珍海味，而是味觉逐渐退化，眼睛看东西模模糊糊，感受不了味道的甜，还是咸，视觉也在分不清白糖与盐的区别。
有一天，你会发现吃饭时间他们老是咳嗽，千万别误以为他们感冒或者着凉。
其实那是他们吞咽神经老化，吞咽东西就会呼吸道不顺畅。
有一天，你会发现家里的饭，煮的特别的软，菜也特别的细碎。
他们不会像以前爱吃清脆的蔬菜，或者辛辣的食物，而是喜欢煮的烂烂的菜，他们的牙槽骨开始萎缩，肠胃开始消化不良，碰到刺激性的食物就会拉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