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时的满洲小孩 小说(完)

2023-06-07  本文已影响0人  pipi1999

二十二

木纳了半天,魏波去了后墙那一带,看看小胖爹关在那儿不,一跃上了高墙头,飞身下去了。绕到后边石头屋子。来过一次,熟悉了。两个满洲国军在站岗,屋内有光亮,突然有人说话:“士兵,我没烟抽了,给我卖盒烟去,我给钱。”

一听声,魏波心怦怦跳,是小胖爹。满洲军说:“石翻译,这不合规矩。”

石铎泽说:“去找小野,说我要盒烟抽,他会允许的。”

石头屋的门开了,石铎泽给新兵钱,说:“都是自己人,抽根烟算什么?去吧。”

门关上了。魏波会点重穴,可没点过,不敢冒然出手,怕点不住,就上了屋顶,从小窗口示意石铎泽。小胖爹认出魏波吓坏了,魏波身子一纵下来了,说:“叔,俺来救你出去。俺现在出去把那个兵打倒,咱就跑了。”

石铎泽慌了,他没想跑,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钻石被偷出来的多了,说:“小胖也来了?”

魏波说:“他在街上等呢。”

石铎泽叫魏波赶快回去,他不走,说他没事儿。魏波从小窗户出去了找小胖说了,小胖后悔没和魏波一块儿见他爹,说:“都怪俺娘。”

魏波说:“叔没事儿就好。”

魏波回家看了二舅的屋子,没点灯。毛凤喜说:“你去哪儿了,给你换厚被,你不在屋里。”

魏波说:“找小胖了。二舅没回来?”

毛凤喜说:“没,找二舅有事儿?”

魏波说:“没有,没事儿。”

秋天山里冷,魏波坐在炉边烤火。魏波说:“娘,二舅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

毛凤喜愿意说这些陈年的事儿,道:“早先二舅帮你爷爷奶奶做生意,后来去上海上学,那会儿我嫁给你爹,不知道了。怎么问这?”

魏波笑,说:“没有事儿。”

魏波睡觉去了。二舅屋里黑着。夜里,看见二舅用那把两半截的枪瞄准爹时,魏波大叫,醒了。他做梦了。他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房子在动。

魏波懵懂,拿不准是梦还是真爆炸了。

毛凤喜叫他,说:“波儿,出事儿了,到处在爆炸,你快穿上衣服,看看用不用躲躲。”

魏波屋火灭了,和冰窖一样,娘的屋里暖和。魏波系着衣服扣,说:“娘,哪儿爆炸了?”

毛凤喜说:“像北园那边儿。”

娘担心爹,坐卧不宁。

爆炸停了。家里的座钟显示凌晨三点。魏波说:“娘,我去看看爹去。”

毛凤喜不让,说:“不行,咱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不能去,日本人在开枪打人。千万去不得,等天亮再说。”

毛凤喜叫魏波在她炕上睡,怕他跑出去。

天还没亮透,老武来了,说:“屯长没回来?北园咱们那老矿叫人给炸塌了。”

毛凤喜急地说:“没有波儿爹的动静。”

魏波说:“娘,俺去找爹去吧。”

老武阻拦了,说:“别出去,日本人和满洲军把道口戒严了,抓可疑分子呢。哪儿也别去,等戒严结束了再说。”

屯子里能走动,魏波找小胖,小胖也找他,小胖说:“你听见爆炸了?”

魏波说了老武说的话。

小胖说:“我娘怕我爹被炸死了,在家哭呢。”

魏波说:“联队大院离北园远着呢。”

小胖说:“俺没说你见过俺爹。”

魏波说:“告诉你娘,叔叔回来会说的。”

去了小胖家,魏波和小胖娘说了见石铎泽的事儿了,小胖娘目瞪口呆:“你见你叔叔了?”魏波说:“嗯,昨晚上,叔叔说他没事儿。叔叔关在联队院里,离北园老远呢,不会有事儿。”

小胖娘说:“哎吆,你们这俩孩子,可不敢这样。”

小胖说:“我们不了,娘。”

两人重新出来,魏波憋不住,和小胖说了二舅的事儿,小胖惊地瞠目结舌,说:“二舅是日本人的人?”

魏波说:“应该是,那个货郎是给日本干事儿的。他叫二舅课长。”

小胖说:“你还跟谁说了呀?”

魏波说:“没,就你知道。谁也别说。”

小胖说:“俺保证。”

魏波家院子门口有石头条,两人坐那儿发呆。小胖说:“那咱们怎么办?”魏波也不知道。小胖说:“你别叫二舅看出来了。”

魏波点头,眯眼看着太阳。远处乱哄哄的,魏家福带着几个满洲军,四个日本人坐摩托上,走走停停。魏波和小胖过去看。魏家福说:“你二舅在家吗?”

魏波不知道,好像不在。魏家福叫魏波和小胖回家等着,要查人口。

魏波和小胖各自回家了。

二舅屋里没人,魏波问娘:“二舅没回来?”

毛凤喜说:“没价,咋啦?”

魏波说爹带人挨家查户口,叫在家等着。毛凤喜搁下手里的活儿,看看外头,还没来。

魏家福带人进来时,魏波在院子里劈木头。队长家他们简单看了下走了。毛凤喜和魏波看着他们出去了。

小胖来了,他家也没事儿。小胖说:“你爹,叔叔说俺爹放出来了,和小野去北园矿上了。”

魏波说:“你娘知道了?”

小胖“嗯”了声。

二十三

下午戒严解除了,魏波和小胖去街市看热闹玩儿。店铺很多没开。北园那边还戒严,满洲军站岗,不许靠近。北园矿没了,整个山倒了,特别吓人。

小胖说:“妈呀,山怎么会没了?”

魏波说:“八成炸塌了。”

两人回去,碰上悟智师父了,他从药店出来,手上拎着药包。魏波说:“师父,您病了吗?”小胖说:“师父好。”悟智说:“哦,你好。没病,给别人拿的药。”师父叫魏波晚上在家等他,没说别的先走了。魏家福没回来,吃了饭魏波到院子里练了套拳法。没看见师父来,魏波回屋了。

二舅没回来,屋里没人。

八点悟智进了魏波的屋内,魏波把泡好的茶端给师父。悟智说:“你二舅不在?”

魏波说没回来,心里不安,猜师父来,和二舅有关系。悟智又说话时,魏波张嘴结舌,眼泪出来了,悟智说钱小亮死了。他被特务跟上了,昨晚进洞爆破,计划点燃足够长的导火索从魏波发现的侧洞出去,两个特务发现钱小亮要爬出去,开了枪。有些是悟智师父推测的,钱小亮受伤走不掉了,引爆了炸药。

魏波直哭。悟智给他擦了下泪水,说:“波儿,师父得告诉你件事儿,特高课你听说过吗?”

魏波摇头,悟智说:“是日本的特务组织,你二舅是牡丹江地区特高课的头子,他知道钱小亮是国军地下先遣队的人,一直秘密跟踪他。”

魏波心跳得噗通噗通地,说:“那我二舅也炸死了?”

悟智说:“那两个特务肯定炸死了,现在不知道你二舅是不是也下了坑道。”

悟智叫魏波要是有他二舅的消息,去寺院告诉他声。魏波点头。悟智闷了下说:“你二舅可能对你挺好的,可他是日本特务,你能理解吗?”

魏波明白,话不知道怎么说,就点了头。悟智说:“你什么也别做,也别告诉任何人,这是大人的事儿。”

师父走了,魏波到门口看时师父已经不见了。魏波浑身发凉,到被窝里坐着。十点魏家福回来,过来看魏波,说:“见你二舅了没?”魏波说:“没。”魏家福说:“别出去了,早点儿睡。”

魏波把油灯挑亮些,拿着《水浒传》看,看不进去了。钱小亮叫魏波眼睛老发热。睡觉前魏波想要是二舅也在坑道里,八成去世了。魏波不怎么恨二舅,二舅要是没死,再别回来了。

早上魏家福来了,魏波睁开眼,说:“爹。”懵懂地看父亲。魏家福说:“你,你师父出事儿了。有人从背后朝他开了枪。”

魏波坐起来,又要哭了,说:“在哪儿呢?”魏家福说:“被送寺院去了。魏波穿衣服,魏家福又说:“波儿,悟智大师死了。”

波儿朝寺院跑时成泪人了,飘落的泪珠落在早晨路面的薄霜上。悟智的后背有个拳头大的洞,能看见骨头。魏波号啕大哭,跪在地上,住持把他拉起来。

创口叫魏波想到了舅舅说的十字花子弹,舅舅杀了师父?魏波接受不了地哭泣。

魏家福和屯子里的人来了。魏波给师父守灵。棺材被送到殿堂,魏波跪在垫子上。小胖来了,跪在一边儿,没人时小胖说:“谁干的波儿,知道吗?”

魏波摇头,二舅是他猜的,不能算数。小胖说:“知道凶手是谁,非杀了他!”

转天悟智火葬了,在塔林的松木焚台上,悟智师父躺在上头,松枝环绕,点燃了火。魏波和小胖害怕,站得远远地哭。住持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超度的话。忙了一天,下午骨灰凉了,装进罐子里,要捎回悟智出家的古凌寺院。像做梦,师父就这么永远没了,魏波看着骨灰罐子,又嚎啕起来,说:“我要杀了他!”住持说:“波儿,你要杀谁啊?”

悟智吓一跳,说:“凶手。”住持说:“那你知道凶手吗?”魏波摇头。

二十四

小胖和魏波回屯子了。

天放黑了。魏家福说:“悟智师父安葬了?”

魏波说:“嗯,师父骨灰要送回最先出家的寺院安葬。”

毛凤喜说:“波儿,累了一天了,洗吧脸吃饭吧。”

洗完了魏波坐下吃饭,魏家福说北园矿有二十多人失踪。毛凤喜紧张,说:“他二舅不会也在里头吧?”魏家福说:“按说不会,他不是矿上的人,去哪儿干什么?”魏波没憋住,凶凶地说:“他没死。”

毛凤喜说:“谁没死?二舅吗?你看见他了?”

魏波不吱声,魏家福狐疑。毛凤喜说:“波儿,娘问你呢。”魏波说:“我没见二舅,不过他没死。”魏波有点儿怪,毛凤喜说:“为啥你这肯定?”

魏波不吱声了,低头吃饭。魏波在屋里看小说,魏家福进来说:“波儿,你是不知道什么?”

魏波没说自己猜忌二舅,他怕错了,爹在杀错了人。魏波说:“爹,你晚上值班吗?”

魏家福说:“值班,现在事儿多,你早点儿睡觉。”

爷爷给的手弩魏波拿出来了,能打连发。魏波悄悄跟在爹后头。魏家福骑自行车,后头有个小黑影,移动起来快地了不得。联队门口有四个站岗的,魏家福进去了。魏波在大树上看,魏家福把自行车搁在停车棚,进便衣队部了。在树上坐了会儿,魏波回家了。小胖来了,魏波惊讶,说:“咦,这晚了,你乍来了?”

小胖家有佣人,佣人病了,石铎泽不在家,小胖和娘送她去看病。小胖说:“俺带他们去宫二姐诊所去了。”

魏波说:“她在?”

小胖点头,拿出纸条来,说:“宫二姐给你的。”

前天钱小亮留了个包给宫二,说要他转天不来取,给魏波。今天太晚了,转天魏波和小胖去了宫二那儿。

小胖妈谢人家,给宫二拿了粘豆包,一块儿带着了。

宫二收下了,说:“茗枝到东京了,来了信,向波儿问好。”

魏波笑,说:“哦,也问她好。”

俩人去了寺南的山洞,钱小亮的包里两本小说《七侠五义》、《聂隐娘》,一只自来水钢笔,一封信。两人看信,钱小亮说他是国军的人,阻止日本对东三省的财富掠夺,北园矿效益巨大,要炸掉他。钱小亮被特高课盯梢了,事情紧急,顾不得别的。魏波拿到这封信时,他一定是死了,说他很高兴认识魏波这位朋友。说毛凤全是日本高级特务,受过特种训练,擅长狙击,能远距离一枪毙命,善于化装隐藏。毛凤全在香港时得罪了当地人,一个叫五太郎的日本人救了他,把毛凤全收入麾下,做了特务。

钱小亮叫魏波小心二舅,不要把什么事儿都告诉他。叫魏波找机会上学,将来上大学。说魏波和小胖是小孩,不要参与大人的事儿,上次找魏波探洞,他一直愧疚,叫魏波原谅。

魏波和小胖目瞪口呆,魏波把信折回去。小胖说:“这信不留的好。”魏波舍不得毁掉信,说他会藏好。小胖说:“二舅在你们家吗?”

魏波说北园矿爆炸了,二舅没再回来。魏波叹息,说:“就怕二舅杀俺爹。”

小胖惊,说:“为什么杀叔叔啊?你们是一家人啊?”魏波说:“俺说不准,二舅跟货郎说过对付爹,俺听见了。”

回屯子的路上魏波和小胖看见了告示,明日上午开审判会,处死破坏中日共荣的坏分子。

回到家魏波问爹审判会的事儿,魏家福说:“处决上次胡克己的人,明天不要去看,在家待着。”娘毛凤喜说:“明天我看着他,不能出去。波儿?”魏波说:“俺听见了。”

魏波去自己屋看钱小亮给的小说。魏波难过了会儿,看起小说来。半夜魏波肚子难受,去拉屎,看见二舅屋里有光闪了下灭了,像手电筒。

屎吓没了,魏波溜到二舅屋的窗下头。没动静,有人抽烟,窗户不严实,烟味飘出来了。

魏波身子贴在墙上,一个人说话了:“胡克己纠集了牡丹江一带的抗日分子,准备劫法场,咱们正好一举歼灭他们。这次任务完成,咱们就离开,一时间不回来了。”

另一个声音说:“大岛中佐的部队会及时到达吗?”

先前的声音说:“不用担心。”

声音是二舅和那个货郎。魏波怕自己被二舅发现,小耗子样地回自己屋了。从窗户能看见二舅的房子,门看不见。

魏波心跳的厉害,脑袋冒汗,不知道怎么办,看看拿着的手弩,他躲在暗处能射杀他们。魏波上了院里的树上,气温很低,小孩紧张地哆嗦。

过了挺长的时间,二舅和货郎出来,四下看了看,从后院栅栏走了。他俩都是叫花子样,魏波惊讶不已。手弩没有射,魏波从树上下来,去了爹和娘的屋子。

娘听见动静,说:“谁?”

魏波说:“娘,是俺,别点灯,叫俺进去。”

门开了,魏家福披着上衣在炕上,说:“怎么了?”

魏波把二舅的事儿说了。魏家福说:“他们走了?”魏波点头。黑咕隆咚不方便,魏家福叫点上油灯,把火苗拨小点儿。毛凤喜说:“波儿,你二舅给日本人干事儿,你知道吗?”魏波点头,说:“他是日本特高课的课长。”

毛凤喜听不懂,说:“什么特高课啊?”

魏家福说:“是特务,你先别问这些。”

魏波说:“爹,胡克己大爷要劫法场是真的吗?”

魏家福看儿子,说:“波儿,你跟我出去趟。”

魏家福写了字条,说寺南围场,胡克己在那儿。“一起走,进山你自己,爹跑不动。”

毛凤喜在门口不安,说:“非得去吗?”魏家福没搭理她,和魏波走了。

骑自行车,魏波坐后头。出了屯子,街市上有巡逻的满洲军,爷俩尽量躲闪,到了寺南山脚下,魏家福把车子搁到地上,说:“波儿,要小心。”魏波点头,叫爹放心。魏波武功厉害,跑得飞快,把狼都吓跑了。到了寺南围场,胡克己的人持枪把魏波逼住了,带去见胡克己。魏波说:“大爷!”

胡克己愕然,说:“孩子,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来了?”魏波把爹的信给胡克己,说:“俺爹叫给你的。”

胡克己看了信,脸色大变,说道:“波儿,回去告诉你爹,我会安排,原计划取消。”

二十五

魏波下山,时而腾起,时而落地,说大鸟行,说鬼魂也像。走着呢,突然想起了声枪,魏波吓得一哆嗦,朝爹等他的地方飞奔起来。魏家福出事儿了,中枪了,肩膀连胳膊处打了一个窟窿,不远处躺着个人,中弹死了。

魏波大脑一片空白,叫:“爹!”

魏家福说:“送到了?”

魏波哭着,说:“送到了,胡伯伯说行动取消。”

十几步外响动了下,一个黑影跑了。魏家福说:“坏了,你二舅,他听见了。”魏波说:“二舅打的你?”魏家福说:“波儿,能阻止他吗?你二舅准是去告知日本人提前行动。”

魏波一跃而起,追上去了。二舅跑的很快,魏波看见他,二舅跑不掉了。魏波把二舅绊倒了,狙击枪摔出去了,撞倒树干上发出响声。魏波点了二舅的穴位,往身上一背,拖回到爹哪儿。魏家福坐在地上,把胳膊扎了,怕血流没了。

二舅动不了,他叫花子装的很像,不熟悉认不出他来。毛凤全说:“波儿,我包里有止血药和绷带,给你爹包扎下。”

魏家福疼的厉害,虚脱了,说:“波儿,小心。”

包里真有药和纱布,魏波给爹上了药,用纱布缠上了。二舅说:“波儿,你的功夫这么了得我没想到。”魏波浑身汗,心里慌慌的厉害,说:“二舅,你怎非杀俺爹呵?”毛凤全说:“波儿,我喘不动气,头晕的厉害。”

动脉血管封了,血流变慢。魏波解开这个,换了个穴位,二舅动不了。毛凤全说:“不是我非要杀你爹,我给日本人干活,你爹和胡克己、钱小亮是一伙儿的,需要的话,你爹也会杀俺。波儿,这是大人的事儿,舅舅一再嘱咐,不叫你卷入大人的事儿里,就是怕眼前的事儿发生。”

时间一点点儿过去,四周没动静。

魏家福说:“凤全,我不懂,你为何非给日本人效力?”

毛凤全说:“命吧?日本人救过我一命。”

魏波想起一个人,说:“五太郎?”

毛凤全错愕,说:“你知道的不少呵,波儿?”

魏波说:“钱小亮告诉我的。他死了吗?”

毛凤全说矿井爆炸时钱小亮没出来,估计不会活着了,说:“姐夫,时间不短了,估计胡克己已经撤了,这么耗下去,你也危险,不如咱们都走,各走各的,今后谁也不碍谁的事儿。我知道你不是南京的人,被人利用而已。”

魏家福说:“那你呢,就铁心跟日本人干下去?”

毛凤全说:“姐夫不知,我妻子是日本人,在新京,岳父是溥仪皇上的顾问官,我只能走下去。”

魏波说:“二舅,之前那些被打脑门的死的,还有悟智师父,都是你打死的?”

毛凤全点了头,说:“你师父要杀我,被我发现了。他和钱小亮是一伙儿的。”

魏波不信,说:“俺师父是出家人。”

魏家福说:“波儿,你二舅的穴位能自己解开不?”

魏波说:“能,过段时间就冲开了,师父是这么说的。”

魏家福说:“那咱们回家,你用车子推我回去。”

魏波点头,把爹扶起来,朝外走。

魏波回头看了眼二舅,毛凤全说:“走吧波儿,别把我的事儿告诉你娘。”

魏家福胳膊残废了,秋田只得把便衣队长换人了。小胖问魏波,说:“该死,谁打的叔叔啊?”魏波没说,那些天他担心二舅带人来抓爹,二舅没来。

春节前夕,魏波和父母要去上海姥爷家了。魏波把《水浒传》和手弩给小胖。小胖一见,眼睛红了,说:“你不回来了?”魏波说:“过完年应该会回来。”

其实魏波说不准,很多事儿小孩做不了主,离开家和小胖,他很难过。魏波走的那天,小胖站在出屯子的高岗上向牛车挥手,魏波摇晃手臂回应,直到距离很远了,他们还在摇晃胳膊,谁也看不见各自眼里滚落的泪水。

魏家福坐在牛车上抽着烟,眼里也有光亮。毛凤全最高兴,过些天能见到父母了。那时她想哼只曲子,只是没想起哼什么来。

到处是原始森林,魏波和小胖的满洲很美。

               2022.2.7完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