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其茗

个人申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哎、茗哥，你说如此高档的小便池，这些人怎么老尿得一地都是？”

“他们枪法不好——我猜的。别废话，赶紧刷干净。”——年轻人，马克思学不好也就算了，连自己国家的哲学还够呛，这世间阴阳均衡，有爱干净的，自然就会有龌龊的，有什么值得较真的？

我就是那个茗哥。

要说我这人，该说是不成器呢，还是大器晚成？

该当“哥”的时候吧，还在混小弟；现在该当“爷”了，才混成哥。这和年纪无关，一个人有多少价值，从别人对他的称谓就能听得出来。譬如“张经理”“李主管”，人一听就知道你是个什么地位，能担多大事儿。可搁我这儿，年轻的管我叫“茗哥”，同辈的叫我“老茗”，亲切是亲切了，没啥重要的价值，就像多年以前传达室大爷的感觉。最反感的就是年轻人，我差不多都可以做你叔了，你管我叫哥，彰显我年轻还是当我和你一样蠢？去他的“民歌”，有种你唱个给我听听？

说归说，但没辙，毕竟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混日子的无能之辈。

你问我什么职业？那你要听听领导对我的称呼，他们叫我“茶树菇”。

没错，茶树菇——不许笑！

实际上，他们还是很看重我的能力的，当然不是指那方面的能力，笑话！

他们会亲切地叫我“老茗”，不过这个老茗，和同辈的叫法不同。同辈叫我“老茗”时，多的是轻蔑和顾忌，轻蔑是对我那不咸不淡、不高不低的姿态，顾忌是源于领导对我的信赖和亲热；领导叫我“老茗”，那是碰到棘手问题时对利器的倚重与笼络。

所以就像之前说的，一个人的价值，很简单就能从周围人不经意的反馈里得出。接下来谈谈茶树菇——别笑！这只是个代号，好吧，你要理解成绰号也行，反正不是我心甘情愿接受的就对了，你以为我不想起个“美洲豹”“国士无双”“Pegasus（飞马座）”之类的升华灵魂？这个代号在上级之间传开的那天，我正窝在家里嚼薯片灌可乐看美女洗澡、啊呸，不是，这太低级趣味了，我是说看动物世界。

而这个代号仅仅是取其音而未取其形，原本是“查数孤”，是的，我是追债公司的一员干将，手下那群“人才”搞不定的，领导就会打我这张“王牌”。为什么没有升迁？因为比起端架子、装高明，我更喜欢混日子。成为众人焦点什么的更是难以忍受——这活计可是小白脸专属。

查数孤的出处很有喜剧色彩——新来的上级认为我可以把我的追债绝学传授给她看好的菜鸟，不但分了个很难的任务给我，还让我带上她看好的猛男一号和二号。追债之余还要当保姆，关键还不给学费，这女领导真心不讲究。

于是我去领导办公室与她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多的就不细说了，关键在于我透底的一句话，“这笔债，我一个人去，有九成把握。但三个人去，只有一成。”

可这欠揍的还是一意孤行，并声称这是任务，我只负责执行，有事她顶着——过家家玩过头了吧？到时候谁不扛责任谁是孙子！当然，这话我没说，人家铁定当孙女的料——关键这么坑的孙女我还不想要。

结果自然是欠款未追回，两个楞头青差点没让人家把腿打断，我就在旁边和欠债的大爷东一句西一句聊着，期间就着啤酒下了五串烤串，差不多时间让对方写了份证明，什么证明？简单说就是现在还不起债，但不否认欠钱——聊胜于无的东西，但不妨碍交差，这就是我说的那一成。

女领导自是气得跳脚，好在她还懂得问问前任究竟是什么状况，得知我“独行侠”的脾性后，正盘算着如何给我穿小鞋，当天的盒饭送到，头个菜是茶树菇炒肉，她就趁我回家“独乐乐”的时候给起了个这么不三不四的绰号——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圣人诚不欺我——结果此代号一经使用大受欢迎，是我和她都始料未及的。

这卖盒饭的也是够呛，炒什么菜不好非要弄茶树菇？你说你弄个鸡枞、啊呸，那我也不要。

不扯远，这孙女后来出去另立门户了，临走前请我吃了顿饭，好酒好肉，想把我挖走，“爷爷”我自然是装糊涂蒙混过去。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有哪家公司是孙女管爷爷的？一点常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