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的故事树洞(一)
嘿,你最怀恋几岁的自己啊?
是那个背九九表溜顺的九岁
是那个刚刚出生体重为个位数的时候
是那个偷看一眼喜欢的男孩子的十八岁
是那个吃辣条都一根根吃也很满足的五岁
是那个热忱而且理想未死的二十岁
……
不知道和你们是否和我一样了?
我,喜欢十七岁的自己
因为那时的我虽然不够好却是我最怀念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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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的运动会在无数全校高中生的翘首以盼中,经历了推迟推迟再推迟的波澜中,终于在校长的喇叭中被宣布到来了。
我和他相遇在班级的四百米男女混合接力赛中,小小的接力棒,从我手里递到他的手中,却没意识到是将我三年的青春悄悄地递到他的手心。
很多高中生过着不尽相同的人生,却那么多的相似点,我们总是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用书堆筑起高墙,囚禁自己的灵魂,努力把自己驯服成高考需要的模样。我和他也一样参与班级接力赛却从未说过话,为了快点熟络,我们鬼使神差地定下一个赌约,如果这次比赛能跑第一,就给对方各买一瓶脉动。不知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耿直,还是为了能跟他多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为一个稚气满分的赌约,我用尽我高中所有的勇气去满世界找他。当然不负我的努力,最后我满意地看见他穿着白T恤在阳光下吞咽着饮料,喉咙在阳光下抖动,是似笑非笑的脸颊上陪着仿佛能看见星星的眼睛。我的心跳不间断的落拍又赶拍,手心的汗干了又湿了。人的一生中能有几次手足无措的感受,我想每次都值得珍藏,特别是那时那刻。
那天是我第一次在日记本上写下除我之外的名字,写下十七岁的兵荒马乱。嗯,高中第一次运动会,十七岁的我,认识了干净,阳光,笑起来眼里有星星的他,多想珍藏他的笑容,凝视他仿佛有星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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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运动会就像假期一般短暂,结束仪式却出奇的正规且漫长。精心寻了个队尾黄金四席的我正百无聊赖地扯着满是线头的校服,沉迷于乱七八糟的思绪,额前的油刘海被风吹得一起一落,有句没句地听着校长站在主席台前孜孜不倦地讲着。我惊于我的专心,竟没有意识到他偷偷换了位置,悄悄地站在我的旁边,好奇他是用怎样的表情盯着平平无奇的我盯了半个小时,又在怎样的心理建设中憋出话。其实十七岁的我们都一样,不敢跨出第一步,不知道如何与异性交流,却又不甘于止步于不勇敢。
“嘿,你信不信我能把说一遍的QQ号码记住?”他冷不丁地开口,还撞了撞我的胳膊。
“啊?”突如其来的打扰的确惊到我,但我却更惊喜于他的关注。
“不信你试试,咋样?”他一边笑着说,一边用手杵了杵我。
“86975……。”我也就真的加大难度,以最快的速度念出了数字,说完便就后悔了,十七岁的我多么渴望异性的关注,多么渴望我也能有些除了数学题以外的有趣事。
“好的,我一定证明给你看哦。”说完他便挠了挠头,露出了阳光的微笑。
十七岁的我们总是那么羞涩,拘泥,不懂得怎样说出有趣的话,怎样活成小说里写的有趣的人,怎样交流,更不知道如何推掉眼前的高墙。
我和他就这样呆呆的站着,僵固着,忍受着内心里的腼腆和手足无措的交错。
对比大自然万事万物的洒脱,雨滴落落大方地落下,给了脑海里正在胡思乱想的我们一个打破僵局的契机。
然而,有时的机缘并不像你想象中一样为你准备,总有人想在你的前面。扎着丸子头的文艺委员也不声不息地换了位置,夹在我和他之间,热情地把伞凑近了他。他们小声地交谈着,我假装不在意,不向他们投去一丝眼光。心却骗不了,又紧又酸,耳朵也拼命地凑近。要是再漂亮一点就好了,要是我也能学会扎丸子头就好了,要是不自卑该多好,我也能直视他的眼睛,落落大方大方地靠近,说说昨天那道老师留下的数学题,微笑着和他讲讲我的有趣。
“不用了,我带伞了,而且我的伞只能撑得下一个人。”他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
心里仿佛咽下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好像挺开心,却不再期待了。
我顺势便继续低下了头,满怀心事地继续扯弄着校服脱落的线头,紧盯着一滴又一滴的雨珠落在我的校服上,留下圆点。
猛然感觉雨滴好长时间不曾滴落在我肥大宽松的校服面上,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他的眼还有他湿了一半的校服。
原来伞其实真不大,却又可以很大。
故事的结局,便是一周后我满怀期待地放学回家后,打开手机时,他的好友申请消息也如期而至。惊讶他的记忆力,也惊喜于我和他的缘分。
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真的记忆力好,早在开学的时候他便在班群搜到我的号,找了个能开口的理由罢了。哪曾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这世界上的缘分大多时候都是一方的精心安排。原来十七岁的我们都一样,害羞,拧巴,自卑,却可爱。
写下这些话,与你们分享我最怀念的十七岁,揪了揪躺在我旁边呼呼而睡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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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念十七岁那个自卑拧巴的我,我怀念十七岁那个不那么好却很真的我,我怀念十七岁那个做出个数学题都能很开心的我,我怀念十七岁那个喜欢他时很知足的我。
我想你们最怀念的年岁里,也和我一样知足而又快乐。
可能你怀念的是八岁到十八岁的年轮。
人生很长
在生命的波澜中
我们的岁数在递增
有了更多亲密的联系
变得有了爱的人 也更爱自己
无论怎样 时光不停往前走
请你
都要纵使不那么尽人意的生活中
尽情可爱 尽情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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