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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水源记(31)

2018-02-18  本文已影响0人  古铮_

第三十章 撒谎之后

        李水源闻说,身子一挺,争到前面急忙捂住了妻子的嘴巴,目光从窗纸上一路扫过,然后停在门上,去拉开门缝,伸头往外张了张,不见有人往来,也听不到丝毫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他将门闭实,忙又拉着妻子走回床边,一屁股坐下。

  “以后不许瞎说!”

  “可是我……”妻子跳了起来,想要把事情说个清楚,但一触及丈夫温柔的目光,想说的话便又哽在了咽喉。

  丈夫扯她坐下,声音温柔迷人,眼神却不容有丝毫的质疑:“没有可是。刘茶花,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是我李水源的妻子,孩儿的娘亲,今天是,明天是,以后更是。”

  茶女听了,眼眶一酸,眼泪禁不住哗啦下来。

  大夫拥着她,挨床伴坐,替爱妻拭净眼泪:“傻瓜,别哭了,这件事我们一起面对。”

        茶女点点头,搂着他的脖子,目光移回,让彼此对视着彼此,妻子忽然樱唇一颤,主动咬上了丈夫,把他推倒在床。

  不管将来变作什么样子,有丈夫这句话,她觉得,她应该要勇敢。

  过于秀恩爱的人,往往遭老天爷嫉妒。这才过了没几天的安生日子,他俩便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人生因此而改写。

  每日有人伺候,茶女也乐得清闲,只是有一样苦了她,她并没有真的怀孕,而是听从丈夫的安排,假装怀孕而已。既然没有怀孕,这安胎的药她不能多喝,想起了那日丈夫将婆婆的药倒掉一事,心中一乐,也依样葫芦把窗户拉开,倒在了茶树里。

  本是神鬼不觉,半月来她也是如此的区处。但时日一久,见没出过什么问题就疏忽了警惕。这一日依样倒药时,被一旁路过的丫环瞅个正着,暗报给了老夫人知道。

  李母哪管真假,先赶到儿媳房间里一顿质问,又派来管事对院中的茶树检查,结果发现,这半月来所熬的安胎药全数被少奶奶养了茶树啦。

  “说,为什么把药倒掉?”

  “我……那个……药……太苦,我吃不惯……”茶女不知该如何解释,一时的大意,让她万分惊慌和后悔,生怕婆婆察觉出点什么来。

  “你不喝药,这是要虐待我孙子啊,好个狠心的女人,你这是要我李家绝后吗?”

        李母越说越生气,即吩咐管事去医馆找少爷回来,教他瞧瞧孙子有没有被这个狠毒的女人虐待掉,也叫儿子以后看着她点。

  管事去了一趟医馆,少爷不在店里,药童说大夫上急诊去了。急的管事举足无策,忽然心中一动,计上心头,“有了,既然老夫人是要找大夫给少奶奶诊脉,如今少爷应诊去了,别家大夫多的是,拉个回家不就成了么?”想到便做,就近请了一位。

  回到李府,管事的将前因后果一说,李母也不怪下人的自作主张,即命郎中给儿媳把脉。

  茶女慌了手脚,死活不让那老男人靠近碰自己。

  她如此的做处,无疑欲盖弥彰,李母生了疑心,喊来丫环抓住她,就请大夫诊视。

        老郎中规规矩矩,下人早将矮凳搬上,只见这老儿揶袖搭脉,山羊胡子一拈,把了片刻,两眼眯了又亮,亮了又眯。

  茶女观老郎中神色如此吃惊,还以为自己真的有了,毕竟这些日子他夫妻二人也没闲着,为了造人,几乎天天干活。哪知郎中却说:“你们有病吧,这位小娘子并无喜脉,怎么却说她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呢,真是胡闹。”

  郎中话音一落,满院的人皆惊。

  李母脑袋眩了一阵,几乎跌倒,幸得两边的丫环搀扶,她才勉强撑作精神:“大……大夫,你刚刚说什么,我人老了,耳朵有点背,烦你再说一遍。”

  郎中即把少夫人没有怀孕的事,字正腔圆又说了一遍。

  这一次,李母彻底被吓到,晕死了过去。

  等李水源赶回家的时候,已经繁星满天了,整个院子里的灯都亮堂着。

        茶女被押到祠堂罚跪,李母端坐太师椅,呷了一口茶,她怒得咽不下去,全喷在了茶女身上,又狠狠抓起旁边的仗棍,当场执行家法,照茶女身上就打,要多狠就有多狠。

  茶女理亏在先,不敢躲闪,只苦咬着牙齿挨罚,一个字也不吭。

  大夫踢开门板,远见爱妻浑身是仗红,只剩一丝气息,离死不远了,就知事情已经败露,怒扑了过去,护在妻子身上喊:“娘,别打了,别打了……”

        李母见是儿子回来,马上住了手,却叹了一声:“儿啊,你知道你的这个好媳妇她都干了些什么吗?”

  “我知道,这事是我让她干的。”

  李母瞿然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你也学会了欺骗娘?”她不敢相信打小养大的儿子,有一天会联合别人来欺她骗她,而所欺骗之事,又关于她最在乎的子嗣问题。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女人把儿子的所有心思都勾走了,甚至连魂也不是自己的了,她不服。

  “娘,您想知道什么,等儿子给花上了伤药,然后我统统的告诉您,好吗?”也不待母亲点头,即抱着爱妻,掉头就走。

  “站住!”李母怒吼了一声,“这个女人有什么好,你要这样护着她?”

        因为她觉得茶女既然不能生,天下能生养的女人多的是,给儿子再娶一房就好了。

  大夫头也不回,三步并作两步走,空气中只有他的话在刺激着李母的神经:“因为她是我娘子,我爱她,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婆娘都保护不了,那他跟个废物有什么区别?”

  老太太愣了一下,然后双膝软回椅子上。

  回到房间,大夫把妻子安置在卧榻,急寻来药箱,要给妻子上药。但一触及她的身子,茶女便喊痛,他只好小心翼翼再小心,谨慎地把爱妻外衣脱了。

  若换平时,他只消一用力,眨眼的工夫,妻子全身的衣服很快便被他剥个精光。可是现在呢,他颤着手,两目噙着虎泪,不再勇敢,不再坚强,所有的勇气都化成了绕指柔,他真的真的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动手。

  他是一名大夫,身为大夫,见惯了顽疾苦痛,然而一旦临幸自己身上,却又无从下手了。

        茶女少争,反手忍痛把衣服缓缓褪下,然后闭上双眼:“来吧!”

  深浅不一的伤痕,道道刺激着丈夫的血液,他母亲也太狠了,怎么能够把媳妇打成这个样子。

        轻轻地在爱妻伤口旁边吻上一吻,爱在心头,怜在心头,然后忍着悲痛上好了药。

  茶女不敢躺着,因为伤在背上,她争着坐起来,看了难过的丈夫一眼,心中道不尽的酸和痛,还是以前的那句老话:“水源哥,你把我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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