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妹子（15）

菜妹子正在镜子里端详看自己，窑门开了，春花和腊梅走了进来，菜妹子刚穿上新衣服见了他俩，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可她俩却好似没注意到菜妹子的新衣服似的，进门向炕沿上坐着的宋起贵夫妇不自然的笑了笑，算作打招呼，然后偷偷拽了下菜妹子的胳膊示意她出去，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菜妹子随春花、腊梅出了门，踏着厚厚的积雪，来到金水河畔的树林里。“咋了?出甚事了？鬼鬼崇崇的。”菜妹子好笑地问。“凤凤……”春花四下里看着，用双手卷了筒，将嘴附在“筒”上对着菜妹子的耳朵说了句什么。“咋了？这是真的？你可不能胡说人家。”菜妹了一下子瞪大了惊谔的眼睛。“真的，我和春花到她家看过了，肚子都鼓起来了，回家还让我妈骂了一顿呢！妈说以后不准和凤凤耍，怕坏了名声。”腊梅说的一本正经。“她不是在和狗剩好吗？”菜妹子实在无法相信这是事实。“都什么年代了，还叫好？那叫恋爱，自由恋爱。”腊梅纠正菜妹子。“恋爱恋爱，我妈说没文化的人不会恋爱，一恋爱肚子就大。”春花言语中充满鄙视和嘲讽。不知是听了春花的揶揄生气，还是为了凤凤的所为羞愧，菜妹子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低头半晌无语。春花却还在继续说着：“凤凤大打了凤凤，凤凤就说是狗剩的，凤凤妈就跑到狗剩家大闹，人家狗剩不认帐，狗剩妈还骂凤凤肚大了没人要讹人，嚷了好几天也没嚷出个结果。凤凤妈就说要把女子送给狗剩家养活，吓的狗剩前天一大早就走了，听说他大给他找了个师傅，他跟着学木匠去了。”“没文化的人不会谈恋爱……”菜妹子与春花、腊梅分手后一个人往回走，对春花说的这句话耿耿与怀，刚才试新衣里的情绪一落千丈，脚下的雪发出“吱吱”的声音，她的脚步沉重而迅疾，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却又思维浑浊：“有什么了不起……狗剩该杀……凤凤灰人一个……”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清清白白做人，做出个样来让你们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