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末歌的隳突南北

几年前，我的情绪驾驭着青春肆意奔跑游荡，在我的人生里留下了可念不可见的足迹。

那些时候的笑语悲声，都化作了回忆，被冷藏着，搁置着。

终究成年的我，在成年人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很平静，平静得很难再寻觅一个好友知音，

平静得社交软件不再响起提示音，

平静得生活只剩下了自己，和无数个手机APP。

只能做个孤独患者，自我疗伤，自我痊愈。

所以突然想回忆青春，那个年少轻狂，少不更事的青春。

那个有着无数人点缀装饰过的青春。

那个“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的青春。

曾经中学时代，天很蓝，云很白。

没有经过现代化工业加工过的空气，显得格外香甜清新。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里的纷纷扰扰。

小城的街巷里都是孩子们追逐打闹的身影，还有在树荫下为落子争论不休的老翁，广场上一群青春不减当年的太婆舞着扇子，随着收音机里的音乐扭动着身子。

每个周末午后的暖阳下，都是这般情形。

所以小城虽小，却不失热闹。

前段时日学校放假，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坐上高铁，踏上回家的归途。

因为学校在大城市里，每天都在PM2.5爆表的环境下生存，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但终究习惯不是喜欢，在路上我就一直期待回家后，那座小城，天依旧会很蓝，浓郁的蓝使我仰望它时会滴落到我的眼眸里。

云仍然很白，白到使我拭去了一切的私心杂念，将内心重归平静。

空气也如故清新，能够洗涤一切我身上在大城市沾染的尘埃与肮脏。

终于，随着冰冷的语音播报响起，车到站了。

我拿起行李不顾一切的冲出车厢，却忽的驻足。

眼前的小城也变了，一座座钢铁森林平地而起，原本应该蓝得透亮的天空被笼上了一层灰。

它不再蓝得浓郁，坠落我的心里，而是化作乌云，坠落我的心底。

而我呼吸着与大城市无二般被加工过的空气，和手机提示的空气污染红色预警。

心底压抑，不能言语。

回家后，父母追问我为何情绪低落的原因，我亦如青春期一样，不愿倾诉，谎称坐车良久稍有不适。

走到中学时期待过的房间，里面的教材练习册依旧罗列分明。与心仪的女生互寄的纸条还静静躺在那里，一如我的回忆。

次日，虽然心怀失望，但还是决定走完未归时就提前计划好的路程。

街上依然人头攒动、摩肩接蹱。但与记忆里不同的是，来往的人都失去了自己的颜色。

他们表情木然，彷佛失去了生机，只是一群行尸走肉。

小城的街上除了汽车的轰鸣声以及不耐烦的鸣笛声，便没了其它。以往活力生动的叫卖声也被替换成先进的音响。

这座城市忽的，没有了色彩。

再也没有小孩追逐打闹，嬉戏玩耍。他们要么被关在学习的牢笼里，要么堕入网络的深渊里。

树荫下下棋的老翁也不见了踪影，因为前几年为了地皮，把大树移植去了他处，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又一幢的高楼大厦。

广场上的太婆依然活力万分，但是却失了把度。傍晚八点，上班的人刚下班，准备好好休息褪去一身的疲惫时，她们的音响却兀自吵闹着，方圆几里也不得安宁。

回家，似乎因为环境的相同而变得无趣又无聊。

后来，我躺在床上，习惯性的打开了抖音。

才恍然发觉，原来我也已经融入了这个现代化工业社会。

在街上的时候，除了映在我眼睛里他人的木然表情时，却忽略了自己也是面目冷然。

也只有沉浸在回忆里，在写作时，才会离群索居的怀念着过去。

只有在回忆里，我是归人，不是过客。

在这个无聊乏味的世界里，我也不再言语。

归人不惊，蛩然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