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与被告别
七 逃离
不同地方的人正向一个方向聚拢,就象雨天的小溪都向低处汇集,最后成为一条小河,无数的小河汇在一起就有波浪涛天的大河!我也顺着人群向一个方向迈进!此刻我觉得我也是他们中间的一只,我也有家人,也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很清那是恍若隔世的咋天,如今对影成双,孑然一身,却不知要走到哪里!
这是这里的居民古老的朴素的传统一一一赶场,拿自己的农产品换自已没有的产品,这也算是生活互补了吧!也有一些农夫扛上一袋自产的大米到街上换他们喜欢的米酒,到肉滩买二斤泛着亮光,被酱染成了澡红色的猪肉,与三两酒友,畅饮一番,好不惬意!
走在我前面的是一个男人,年纪有四十多岁。有点驮背,上身穿着灰色背心,下身是里色的长裤,脚穿一双凉鞋,外露的脚指头上长长的指甲似乎很久没有剪了,头顶斜带着一项草帽,遮着上半边脸,左手抱着一只红公鸡,黑尾巴,羽毛亮泽,看起来挺漂亮的!此刻么鸡正圆睁着双眼,茫茫然望着前方,等待未知命运的降临!老人的右手牵着一个扎着两马尾小瓣的小女孩,约模七八岁,穿一身乳白色裙子,小脸蛋红扑扑的,鼻尖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走在我身后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穿一身布依族人特有的服装,是她们自己织布亲手缝制的,浅蓝色的大襟上衣,腋下一排整齐的纽扣,裤子池是蓝色比较宽大,他的头发高高盘在头顶,有些人会戴一顶帽子,但多数人不戴帽子。
她扛着一个沉重的袋子,不知是包谷还是大米,应该是到集市上去卖的!她的额头上早已渗出汗水,脚步迈得很慢,每走一步都很吃力!我看向她们的时候,她们也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她们的表情告诉我就象看到了一个怪物!特别是那个小女孩的表情更是十足的好奇,一边走路一边不住的扭头看向我!
爹,这个人是疯了吧,看他头发乱蓬蓬的,象咱家的鸡窝,大热天穿个破棉袄!
小孩子家的,不要随意嘲笑别人,小心招来祸端!男人声音温柔但表情异常严厉!
是的,我疯了吗?为什么是我,我为什么会疯!
我停住脚步,将脸朝向天空,一阵哈哈大笑,直笑得眼角渗出的泪花,山模糊了,路跟着模糊了,路边的小树,不知名的杂草都模糊了,他们正缓缓向一个方向移动!男人拉着小女孩,加快了脚步,已走出了我的视线!
可那一声爹,却一直响在我的心里,因为我唯一的儿子冬子,喊我的第一声不是爸,而是爹,一直到他长大参军离开家都一直叫我爹,怎么都不肯叫爸,至今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时间久了,觉得叫爹比叫爸更亲!
可我的孩子呢?去了哪里?我一直在问自己。
归来吧孩子,还有你的爱!
就这样离开了我,算是告别吗?抗洪英雄,多么响亮的名字!一束红花一滴泪,一声叹息一声唤!青山阻路,浓云隔月,一醉千秋!
我无力迈着步子,缓缓走向一个梦境,熊熊燃烧的大火,一口一口蚕食的你的背影!风化了所有的记忆与痛楚!
虑幻与现实存在于两重天之间,似梦非梦,天地倒悬,洒一地月光,一地心碎的种子!
我要逃离!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