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些年
每逢过年,自己总会不由自主忆起小时候过年的情景。一进腊月,家家户户就开始为过年忙里忙外,打扫屋子,置办年货。 母亲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她挨着掸墙上的灰,扫地擦玻璃,都要做到一尘不染为止。老家的房子是带走廊的那种,外面四个大窗户,里面四个小窗户,加上门头上的窗户,擦玻璃就得耗许多时间,母亲一扇扇一块块擦得没有一点痕迹才算满意。屋内屋外收拾得停停当当,干干净净后,母亲就开始炸糖花,蒸馍馍,左邻右舍都会过来帮忙,轮到邻居家蒸馍馍,母亲便过去帮他们,我像个母亲的小尾巴,母亲走哪家去帮忙,我就跟到哪,大人们做的一种馒头叫“牛鼻子”,我的差事就是往“牛鼻子”里塞沙枣子,而馍馍蒸熟后,大人们把笼屉抬下来后,我最喜欢拿个木头做的花型的东西在馒头花卷上点花,先点红花,再在里面点个绿花…… 小时候过年,总感觉特有仪式感。在除夕那天,父亲在西屋里把蒸好的“大贡羊”馍馍献好,初一至初五,每天天蒙蒙亮,父亲就去上香放炮;到了傍晚时分,还要虔诚地去上香。记得有一年大年初二,父亲和母亲走亲戚家去了,哥哥学着父亲的样子上香磕头,要放炮了,八岁的哥哥想了个办法,把鞭炮挂在晾衣服的铁丝上,把夹煤的夹钳放在炉子上烧红,然后对着鞭炮一触,“劈哩啪啦”,鞭炮一响,我和哥哥捂着耳朵赶忙跑开。
小时候过年,最开心的莫过于压岁钱了,可最发愁的就是拜年,小时候的我们特别腼腆,给长辈们作揖拜年总是羞得满脸通红,所以能拿到长辈们发的压岁钱那得需要足够的勇气。
小时候过年,总感觉乐事很多,年过得也格外长。要么是一个村子里的关系走得近的几家人在一起聚餐,聚完了一起唱歌跳舞,要么是一个家族的老老少少聚餐,今天在这家聚,明天在那家聚。我家属于后者,今天在大伯家,明天去二叔家,家家都精心烹饪,摆好几桌酒菜,茶足饭饱后,女人们坐在一起话家常,男人们坐在一起打扑克,孩子们做游戏的做游戏,看电视的看电视,聚来聚去,热闹非凡,等聚完后,都到正月十几了,大人小孩们还一直沉浸在节日的喜悦里。 …… 如今,我已为人母,每逢过年,母亲总是更早地精心蒸馍,炸糖花,然后不顾晕车给我送来。每当我吃起那又酥又香的炸糖花,我的眼前就会出现母亲为了蒸出过年的好馍馍,一晚上起来揉好几次发面的情景;每逢过年,我打扫一个客厅两个卧室就忙得不可交时,我的脑海中就会出现母亲打扫那一大院子屋子的情景;每逢过年,家里来客人,我总怕自己炒的菜拿不出手时,我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母亲的那一盘盘令人食欲大发的饭菜 …… 难忘那些年啊,暖暖的亲情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