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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童年」“鱼口”不见了

2017-07-05  本文已影响16人  天涯草

后来每逢春节我都带上母亲准备的糕点去给刘姥姥拜年,只可惜世纪将要更替的时候她去世了,就以此文再次感谢我的刘姥姥……

以前常听巷道里有大人议论,张婶的孙子长了“鱼口”,或者李叔的妮子出了天花,所以对身体的任何一点不适都会提心吊胆。可是有一阵子,我的左腿大腿根部经常隐隐作痛,用手去触摸会感到有一个椭圆状的包块,疼痛就出自那里,于是母亲就说我也长“鱼口”了。

那时的医疗水平并不发达,加上家境贫寒,自然不能去村卫生所抓药,只好四下打听村子里所谓的赤脚医生。

乡下的人都很朴实,纵使有家传技艺,也不会主动开个诊所。一是不敢和公立医院——村医疗站竞争,二是躲不过卫生局的监察。听说对面巷道里的刘姥姥略通医术,而且为人善良,经常私下为邻居们把脉治病,母亲就用省吃俭用攒下的一点钱,买了最时兴的酥糖,领着我去看病了。

刘姥姥住在村子西头的大跃进时建的饲养室里。那是一间很大的老式土坯房,堆放着大生产运动时留下的工具。什么牛槽啦、锄头啦、镰刀,铁插等等。布置得虽说乱了点,可室内却是标准的冬暖夏凉。

自从老伴过世后,她就接替了照管工具这活儿,尽管儿子盖了新瓦房,三番五次叫她搬,她还是坚持不回去住。

那是一个有下弦月的夜晚,母亲和我来到冷清的村西头。敲门,寒暄,递上礼品,才见到精神矍铄的刘姥姥。一米六出头的身高,头上有古老的簪子束着一头黑白参差不齐的头发,黝黑的脸上有几道杂乱的褶皱,颤抖的手上有绿豆大小的老年斑……

经她诊断,我的确是长了“鱼口”,而且若不尽早去除,有可能会影响我的身高。况且,若它一直增大,一旦触及动脉很可能让我成为残疾人。

听了这些话,我吓得差点儿哭死过去。母亲急忙上前求她为我医治,并承诺医好后一定好好答谢。

就这样我成了刘姥姥的一个小病号。按照她的吩咐,每天晚饭后,当繁星满天,月亮高照的时候我就得赶到饲养室去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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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起初是陪我去的,后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前往了。治病的步骤至今我仍记得——

首先姥姥找到“鱼口”,用两个留了长指甲的拇指从中间掐住,然后对着空中的明月提问我。

“掐啥哩?”

“掐‘鱼口’哩!”

“下去了没?”

“下去了!”

“掐啥哩?”

“掐‘鱼口’哩!”

“下去了没?”

“下去了!”

“掐啥哩?”

“掐‘鱼口’哩!”

“下去了没?”

“下去了!”

每次都必须掐三遍,我也就按部就班地应答三遍。

有人说迷信迷信越迷越信,可这是迷信吗?我至今也说不清楚。然而每次从姥姥那边回来,浑身都感到一阵轻松。

这样的日子陆陆续续地持续了半个多月,我的病也奇迹般好了。原先那可恶的,令人恐慌的“鱼口”,不知何时竟然被刘姥姥掐“死”了,疼痛也不复存在了。

长大后才明白,所谓的“鱼口”正是医学上讲的淋巴结,只不过那时发炎过重罢了。                                                          (2006年10月18日下午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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