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另一种快乐（37-40）

（37）AQ说：“我太想努力学习了，但上课老是走神。”

          问他：“能不能告诉老师在想什么？”

          他说：“国庆节放假回家，看到母亲一直打嗝，担心母亲生病了。我宁愿打嗝的是自己，而不是母亲。”

          “这三个月一直都在想这吗？”

          “嗯！”

            “除了这，还想其它事情吗？”

          “还想我去世的爷爷，这几天一直想埋葬爷爷时我抱着的照片。”

          三个月来，他就一直想着这聊聊几件事。

          征得AQ同意后，我和AQ母亲通了电话。她说：“AQ是我从小带大的，和我关系非常好，我要有个感冒咳嗽，他就非常伤心。他特别依赖我，离不开我。疫情过后，我想去外面协助他爸爸打理生意。他不同意，我便没去。”

          （38）同学们不爱回答问题，为了激励他们踊跃发言，我祭出了各种奇葩的赏格：回答对了问题，或者可以睡觉，或者可以打架，或者可以上厕所，或者可以吸烟，或者可以喝酒，或者可以化妆，或者可以跳楼（条件是先跳上来），或者可以放屁，或者可以谈一节恋爱。

          同学们哈哈大笑，果然献出了许多比赏格更奇葩的答案。偶有回答对的，都忘记领赏了。只有一次例外。奖赏是不写一次作业。一个看起来很认真、很规矩的女生回答对了问题，结果她真地没交一次作业。

          （39）正上着课，AR忽然大声哭起来。

          班主任，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女孩子，半抱半搀地把她搀到了办公室。

          一个老师问她：“有什么心事，能给老师谈一吗？”她说：“我现在情绪不稳定，没法给你谈。”老师安慰了一会儿，便去上课了。她又大哭起来，指着我说：“我哭得这么痛，你都不管我。”我急忙走过去，说：“来，有什么困难，给老师谈一下。”她又非常抵触地说：“不和你谈。”

          班主任只得抱住她，安慰她。她情绪平复下来了，又嫌办公室有人说话，惹她心烦。她歇斯底里地喊道：“安静一下，好不好！”把桌子差点儿推翻。

          年级领导找班上同学了解了一下情况。原来是她这次月考没考好，感觉到很失落。她上初中时是班长，那时同学们都听她的，到了高中后，她仍是班上，但权威远不如以前，同学们不怎么听她的，使她很有挫败感。再加上她爱在课堂上问一些相对简单的问题，可能有同学嘲笑她，几个因素凑到一起，今天终于爆发了。

          年级组把她的家长叫来将她领走了。遇到这种情况，学校都是将之交给家长处理，而家长多数比学校更外行。最后这里面蕴含的矛盾和问题不了了之。

          没人愿意研究这里面的矛盾和问题，我倒愿意研究，但是没有条件。

          （40）我问AS老师：“你们班学生的基础怎么样？”他说：“你管这么多干啥，上好你的课不就得了。”

          他还说：“我只管上我的课。有人说话，想管就管管。不想管，随他的便。人家班主任还不管呢，你管啥！”

          你可以说AS老师不负责，但这里面的原因并没有外面想象得那么简单。现在老师们都不敢管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