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月亮与六便士》：诗歌与苟且

高晓松说：“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在英国，就是“生活不只眼前的六便士，还有天空上的月亮”。

本书作者是英国作家毛姆，被誉为“最会讲故事的作家”。这个书的名称就很有意思，通常的解释是这样的，六便士是英国价值最低的货币，代表现实与卑微；而月亮代表了崇高。这两个东西都是圆的，都闪闪发光，但本质却完全不同，象征着理想和现实。

这个书的故事取材于法国后现代印象派画家高更的生平，即使咱们不太懂美术史，也应该听过高更的名字。高更就是四十岁才开始学画画，和原始人生活在一起获得灵感，成为一代宗师。高更的故事告诉我们，只要有天赋，有愿望，想做就做吧，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说回小说，主人公是英国证券交易所的经纪人，收入高，社会地位不错，老婆美丽漂亮，典型的贤妻良母。他有一双儿女，非常可爱出色。这个哥们简直是人生大赢家啊。可是人到中年，四十岁了，突然“被魔鬼附体”，离家出走，去巴黎画画。

主人公着了魔，忍受贫穷和饥饿的煎熬，精神也在忍受痛苦折磨。在后来到了南太平洋的小岛上，和土著人生活在一起，娶了土著人当老婆。那里似乎是他的故乡，他找到了灵感，成为一代宗师。

作者说：“这是一个惹人嫌的人，但是我还是认为他是一个伟大的人”。在阅读的过程中，你每时每刻都感到他就是一个人渣，是一个没有开化的原始人。但是这种原始性，赤裸率真不做作，为了追求自己的东西一往无前，也确实值得人佩服。

咱们随便举一些例子，来说这个哥们的原始性。大概是上半生看够了社会的庸俗与粗鄙，自从到巴黎后，主人公开始追求纯粹与自由，甚至突破了道德的约束。比如他做一个画，他只享受这个过程，等画完成了，值多少钱？有没有人买？他都不关心。他丢下了老婆和两个孩子，辩解道：“我已经养活他们快20年了，为什么他们不能自己养活自己一下”、“小时候我很喜欢孩子，长大了就不喜欢了”。

再比如，在巴黎，他发高烧快死的时候，一个好心的画家夫妇救了他。可是主人公是怎么报恩的呢？把画家老婆拐跑了。画家老婆爱上主人公，想要栓住他，可是主人公不肯就范，画家老婆为此自杀了。

作者问他，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吗？主人公说：我又没让他救自己，是他非要救。而且有些人就喜欢做好事帮助别人，就像奶牛涨奶一样，一定要把奶挤出去才舒服。可这和喝牛奶的人有什么关系？

作者又问，你为什么拐走人家老婆，还逼她自杀。主人公说：是她自己不爱画家，要跟我走。是她自己想栓住我，我不听话她就要自杀。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总之，主人公好像突破了一切人类的基本道德，那么，他在追求什么呢？在书的后面，作者借用一个老船长之口说出来。老船长说，主人公有一种创作欲，这种激情让他不得安宁，东奔西走，可以放弃一切财富，甚至基本道德，不惜把整个生活推翻。他不是追求真理，他是追求美。最后，主人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么，我觉得生活中每个人追求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这就是多元化社会的基础。只有多元化的社会，每个人才能各得其所。

问题是，有一股力量，可能来自社会，可能来着父母，可能来自老婆老公孩子，可能来自领导、同事或者朋友，这一股力量有一个华丽的外衣，就是“为了你好”，然后想把你打造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书中的很多人物都想改变主人公，让他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可是主人公从不肯改变。想想如果主人公按照世俗的想法生活，别人觉得好，他自己却觉得不好，也不会有这样的成就。

我也想起了冯唐的话：指望别人不如安顿好自己，凡是指望别人来实现的事情，都是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