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故事,关于一个女孩和公益事业的故事
这篇故事,源自一次访谈。
我其实很少写故事,只会写理论方法。
但听完她的故事,我想写一篇试试:
看到思阳的简历和介绍的时候,我瞬间还是有些感慨:我曾经和她共事过两家公司,却完全不了解她的过往。
原来再多的寒暄,也不能帮你了解一个人。
“NGO”
“盲人”
“手语”
“志愿者”
“帮扶”
“关怀”
当我看到这些字频繁出现,我知道“公益”才是她身上最大的标签。
“原来还有这样一个专业。”
她和公益的缘分,是从大学填报“社会工作”专业开始的。
她解释道,和大家看到的志愿者一样,“社工”这个专业,是一群最专业的助人者。他们在充足的社会学、心理学等理论和方法的支持下,是能最好地完成对弱势群体关怀的一群人。
这个专业本身也就要去福利院等地方实践。
不过她的路其实并不顺利。
“做公益,有时候你会感觉特别的无力”
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思阳她参加过的志愿活动可能已经数不太清楚了。临终老人、盲人、聋哑人、自闭症儿童、等等等等。可她印象最深是她在先天性心脏病儿童救助机构的一段经历。
这是一个基金会,给那些先天性心脏病而没钱手术的家长补助,有着相对严谨的审查规则,比如只补助手术尚未开始的家庭。那天思阳在医院,有一位得知她基金会身份的孩子家长,因为缺钱给孩子做手术,差点跪在她面前。思阳是个容易被情感牵动的人,听着孩子家长因为四处借钱手术而被亲戚拒之门外的辛酸,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你知道他们就是缺钱,因为有钱才能救孩子的命,可你的工作却只能给一些精神层面的支持,这又有什么用处。”
“做公益,是一件非常耗费感情的事情”
她讲到了她的一位女同学,在手术室外被两位家长掰着一直倒苦水,家长恨不得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宣泄在她身上,她的同学最后差点崩溃,太难hold住了。
我于是问思阳,那这么耗费感情的事情,你怎么还会一直去做它呢?她答道:
“做公益,其实能净化心灵的”
她说起她在顺义“小花公益”的故事,陪着有着不同残疾的小朋友,玩玩游戏,丢丢沙包,能感觉到这些小孩特别的纯真,纯真到你也忘记了很多烦恼,和他们一起进入了那个纯真的童趣中。
她还讲了在农民子弟小学支教的体验:“对我们来说特别平常的事情,他们却会给你很多的温暖和感动,他们会特别的信任你、向你靠近,想给你他们最好的回报。比如他们会让你去写同学录,也会经常受到用格子信纸手写的信。当我们坐公交回到城市的过程,有些小孩就为了送我们一段路,也陪着坐好几个小时的公交,再自己倒车回去。”
“我读研还选择公益这条路,就是因为我喜欢”
“其实社工专业是个舶来品,是一个太理想化的专业了,只有国外的社会环境支持这样的职业存在。”思阳说道。
整个中国社会环境,对公益的认识还停留在“你做公益就不能收钱”的阶段,所以公益从业者的工资很低,他们只能靠热情告诉自己做的是有意义的事情,用信念去支撑着自己。我认识两个在北京的专科生,每个月工资2000多块钱,其实生存环境特别糟,因为拿太多钱会惹非议,而他们也觉得应该把钱花在需要帮助的对象身上更有价值。
“我再这样下去肯定不会开心”
听说深圳市全国公益发展最好的地方,思阳还特意深圳呆了3个月,发现最多也就比大陆好一点,实际也是一团乱。有些标榜自己的“爱心人士”,实际上却没做什么事情,思阳就会觉得特别可耻,发现深圳只是别人给公益人员画的一个饼,特别失望。
最后思阳还是选择跳出了公益圈,因为力量微薄的她认为现在更需要照顾好自己。如果进入这里注定要不开心,那怎么给别人带来快乐,还是要先对自己负责。
“我总结,这6年带给我最大的东西,叫接纳,去接受世界上已经发生的那些东西,在接受的时候少些冲击,不然就真成救世主了。”
“并不是你做所有事情都是有意义有目的,其实很多时候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等我经济基础牢固的时候,我会继续做公益的。”
听到思阳说这句话的时候,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婚礼殿堂那一句貌合神离的“我愿意”。
却更像一个充满憧憬和向往的小孩说:
“等我有钱啦,我一定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愿能通过这个故事帮你了解公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