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湖

    今天是程府比武招亲的日子。

    程府小女儿程溪棠，千娇百媚，端的是姑苏第一美人。

    她站在比武台旁边的木楼上，轻轻撩起面上薄纱，就是十里姑苏最美的风景。

    程家大哥程万里站在她旁边，两人吸引了姑苏几乎所有的少男少女。

    比武台在姑苏的桃花湖上，木楼在比武台边，自然也在水上。

    今日桃花湖禁止行船，想要上比武台，那得要高绝的轻功，踏水而来。

    白家的公子摇着折扇，第一个出来。

    白公子名为白清竹，人如其名，修长白净，挺拔如竹。

    白清竹立在水边，也是一道风景。

    白公子凝望着湖中木楼，折扇“啪”地一收，提气跃上水面。水面泛起浅浅波纹，白清竹身形如风，只听见腰间坠的环佩叮当作响。

    几呼几吸间，白清竹已登上了比武台。岸边人大声叫好。

    白清竹矜持地一笑，摇着折扇想上比武台，却被程家家丁拦下：“白公子，鞋面上沾水之人，不可上比武台。”

    白清竹一愣，低头看自己鞋面。鞋面的白缎子上，果然沾着几滴水珠。

    家丁：“公子请回。”

    白清竹雄赳赳踏水而来，灰溜溜踏水而去。

    赵公子比白公子轻功好些，鞋面上没有水珠。

    他站在比武台中间，打量着木楼上的程溪棠。程万里眉头一皱，从木楼上跃下，立在赵公子面前。

    五个回合过去，程万里的剑背贴在赵公子的腰上，赵公子没站稳，被扫进了桃花湖。

    岸边众人哗然。

    赵公子湿漉漉爬上比武台，程万里朝他一拱手。

    赵公子也灰溜溜地走了。

    景公子功夫比赵公子好些，与程万里打了三十二个回合后被扫下水去。

    蒋公子功夫比景公子还要好些，与程万里打了七十六个回合，竟然没有被扫下水去，然而程万里的剑却指在了他的咽喉。

    姑苏能排的上号的文武双全的公子没几个，众人都在为程溪棠担心，怕她挑来挑去，谁都看不上。

    半晌，没人能上比武台。

    程万里抬头看着程溪棠，程溪棠摇了摇头，眼神焦急地扫视着人群。

    又过了半晌，程万里脚尖一点，准备回木楼，宣布今日比武招亲结束。

    脚还没离地，比武台边一阵水声响起，一个湿漉漉的少年从水里钻出，爬上比武台，他的脚是赤着的，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有一双崭新的，干鞋。

    少年穿上鞋，因此他的鞋面上没有水。

    家丁无话可说，少年上了比武台。

    程溪棠的眼睛笑得弯了起来。

    岸边众人起哄：“嗐！这不是那个经常在程府门口变戏法的小子！他怎么打得赢程万里？”

    程万里摆出起手势：“领教。”

    少年一笑。

    程万里剑招凌厉，剑气在水面上架起一道长虹。

    少年向后跳开一步，从怀里又掏出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里装的是青色的粉末，少年把粉末往空中一扬。“噗”地一声，比武台上出现了十个一模一样的少年。

    程万里感到很迷茫。

    每个少年仿佛都是虚幻的，他看着剑刺进少年心口，其实却只触到了一团空气。

    一百回合过去，程万里仿佛在比武台上独自舞剑。

    比武招亲的规则是过了两百招，挑战者就算通过。

    程万里暗暗咬牙，不过还是又独自舞了一百招的剑。

    两百招过，少年通过了。

    程万里相当不服，但是不服也得服。

    还没等他招呼，程溪棠就自己跃下木楼，轻盈地落在在比武台上，对少年笑得眉眼弯弯。

    程万里宣布少年成为比武招亲胜者。

    程溪棠拉起少年依旧湿漉漉的手，两人掠过湖面，进了桃花湖边的桃花林。

    落英缤纷，隔绝的外面人的视线。

    少年取下落在程溪棠发髻上的花瓣。

    程溪棠拂开他的手，瞪着他：“你明明会武，为什么要这样耍我哥？”

    少年不知所措：“我...你...”

    程溪棠：“快说！”

    少年脸红：“你以前站在府里的楼上，我只能在门外的街上变戏法给你看，连你的表情也看不清。这次，我可以让你看得更清楚，而且...”

    程溪棠：“而且什么？”

    少年：“而且，你笑起来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