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母牛们,生命短暂啊!

2018-10-23  本文已影响0人  止于风

  那一天,她便知道,她将永世生活在黑暗的孤寂之中。从拒绝了那个从少女时代就一直念念不忘的少年后,她彻底陷入绝境,谁也无法解释她的固执与偏傲,自傍晚薰衣草香不再后好一段时间,她仍旧会夜夜梦见自己安详坐在黄昏长廊的余晖中,慢慢织着美得不可方物的丝巾,静谧的空气中,盈溢着淡淡的熟悉的香气。正当她想要低头看清丝巾上的图案时,却惊讶地发现那上面什么都没有。惊愕之余,她开始寻找香气的来源,忽然间一切都消逝不见,长廊、丝巾、摇椅、余晖、花香,周围一片黑暗。她想逃离,却依旧保持着这么一个姿势无法动弹。接着,她便开始往下坠,仿佛没有尽头,一路坠入地底,似乎是要直达地心。猛然间,她忽地惊醒,这才发现,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只是,脑海里又浮现他的身影,她不禁失声痛哭,不断祈祷上天让他在天堂安息,心里却清楚明白,这薰衣草香,会在自己后半生无数次地出现,无数次地折磨自己。可她从未想过,如果那天接受了他会怎样,她只知道,无数次的轮回,她永远不会改变。哭泣着的同时,她又看见了另一根稻草,不禁希望能将她拉出困境。为了摆脱黄昏的阴影,她决定在午间时分刺绣。而那个时候,那个沉稳,安静的男人,总会洗干净双手,胸前别一朵雪白的百合,慢慢地,替她摇着老式的缝纫机。他们不经常说话,却会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对方,如果正好目光相遇,她的脸上会掠过一丝绯红,就像十七八岁的她,在黄昏的余晖中,沐浴在暧昧的花香中。而他,则将这一段时光看作生命中最纯洁最神圣的时光。午间的闷热很快过去,一旦凉下来,她便马上躲进房中里,确保黄昏不会看见她的身影。他也跟着进去,短暂小聊一会儿,便告了辞。她枯萎的心渐渐地开始复苏,对绣花的热情也随着一起被记起,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她总能找到一种踏实的安全感,就像小时候,一个人躲在摆满阴森恐怖的圣石像的房间中怎么也找不到的安全感。六个月后,当他提出那个问题时,她再次崩溃,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她彻底明白,她将永远无法平静。她失声躲进房间,任凭门外怎样的恳求哀求都无法打开内心自闭的心门。最后,在黄昏都褪去了余晖的金黄时,他轻叹了一声,在苍茫暮色中离开。她将门打开一道缝,确保他已步入暮色后紧掩上门,瘫倒在地。她使劲地咬着自己的手指,恨不能剥下指甲,又在瞬间感受到了撕心的痛,因用力过猛而剥落的指甲伴随着血丝掉落。从此,她缺失半截指甲的那个手指,终其一生都没能愈合。而那时的她,却早已忘记这件事。她不再幻想,也不再将希望寄托在圣徒身上。她明白自己终其一生只能与孤独为伴。此时的她,早已不再为任何事情动心—无论是那些薰衣草香的黄昏还是白百合色的正午。她不再关心任何事物,也不再在乎白天黑夜,终日绣着那一打似乎永远也绣不完的手帕。此时,她才真正平静下来,义无反顾地融入了孤独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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