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第一名妓苏小小,为情葬身西湖的一缕香魂

2017-11-16  本文已影响0人  芳心悄悄_FX


那年西湖的秋天

文/素心

我叫鲍仁,这一年我高中进士,十年寒窗终没有白费,任职文书已下来,秋后即可去滑州上任。

此番京城到滑州,路途甚是遥远。好在,回程我还能路过钱塘,路过去年西湖的秋天。

我日夜兼程,恨快马只能加鞭,只想快点到西子湖畔。

那西湖上的垂柳,是否经年依旧,那垂柳下的香车是否依然悠悠驰过湖畔的晚风。

那晚风中悠扬的乐曲,和你诵诗的悦音。常常出现在我的梦中,余音绕梁久久不能散去。

我终于回到了西湖,还未见着你,却遇上了一场秋雨。

西湖的雨是美的,只是经年不见的你,是否还在西泠桥上回眸。

苏堤两岸垂柳青青,千里烟波,雾霭沉沉,江上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我彷佛走近了水墨画中,画中一辆精致小巧的油壁车向我缓缓驰来。

我走进了画中,走到了去年的秋天,一个晴朗的午后,微风斜阳,我失魂落魄在江边惆怅。忽然人群一阵喧哗,只见不远处一辆精致小巧的油壁车缓缓驰来。每到一处,无不人潮蜂拥而至,我还在好奇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千金小姐出门呢。油壁车越走越近,只见一位娇小妩媚的小美人坐在香车上,痴痴的望着这湖光山色。一阵幽香扑面而来,化解了所有秋天的干燥。

油壁车轻轻驰过我面前,我还来不及回神。你停了下来,问道:公子何来惆怅,岂不辜负山水时光?

我不知如何作答,我总不能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说我欲上京赶考,然而囊中羞涩,盘缠不足,只得风餐露宿,怕是走不到京城了,正为前途犯苦。

你从油壁车上下来,玉手纤纤,肌如白雪,你嫣然一笑,轻轻晃动了这个秋天,妩媚了西湖的平湖秋色。

你说你叫苏小小,住在西泠桥畔,爱极了这个西湖的山山水水。得知我晚上没了落脚之处,你慷慨解囊,叫下人与我找了一处客栈。又说:公子若有时间,可到西泠河畔的松柏小楼找我。

次日,我早早去了西泠河畔,沿途打听,都道姑娘你时时在松柏小楼以诗会友,是风雅至极的奇女子。从西泠河畔走去,岸堤垂柳青青,穿过长长的夹岸,只见一片松柏树郁郁葱葱,小楼在曲径通幽处。

你就住在这个松柏树林里,似误落凡尘的仙子,悠然而自得。

那松柏树沿着湖畔而种,林间的湖畔边上是一处处亭台楼阁,想来便是你以诗会友的地方。再往里走,是一座优雅别致的小院,迎湖一圆窗,题名“镜阁”,两旁是一副娟秀的对联:闭阁藏新月,开窗放野云。

西湖的湖畔小路曲曲折折,行来多有不便,你遂叫人去制造了一驾小小的香车来乘,四围幔幕垂垂,美如其人。

那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光,能够与小小你品诗,听你悠扬的乐曲。你说你喜欢西湖的水,我便每天陪着你的油壁车出行。

只是每次,遣散了前来亭里会诗的青年才俊之后,你总是喜欢一个人在湖畔边静静的坐着, 我怕夜凉霜重,想叫你快些回屋休息。你姨母贾姨却叫我不要打扰你,说你必然要坐上一坐才肯回屋的。

我不知道你为何忧愁,与贾姨打探一番,才知你那可怜的身世与无望的恋情。

苏家先世曾是东晋官爵,兵马战乱时从姑苏流落至钱塘后靠祖产经营,成了当地富庶的商贾,家中只有她这么个女儿,十分宠爱,因长的娇小,所以取名小小。可怜小小年幼时父母就相继过世了,于是只得变卖家产,跟着乳母贾姨移居到城西的西泠桥畔。她住在这松柏林中的小楼里,每日靠积蓄生活,尽情享受着西湖的山山水水。

要说小小对山水的热爱,一看这松柏小楼就明了。这精巧别致的园林,不是一般富贵人家都造不出,小小散尽家产,只为这雅致居所。姨母时时劝她节俭行事,可小小说愿取千金换一片春色。若是将来生活有了困难,她宁愿以歌伎为生。

燕引莺招柳夹途,章台直接到西湖。

春花秋月如相访,家住西泠妾姓苏。

小小喜欢唱歌,一曲清歌,曾让她声名远扬,成了钱塘第一的歌伎。

她又长得玲珑秀美,气韵非凡,在她的车后总有许多风流倜傥的少年跟随。小小也喜欢和一些文人雅士们来往,经常在她的小楼里以诗会友,她的门前总是车来车往。小小虽喜爱诗词歌赋,但是品格清白,若是遇着无德无才之徒,常常呵斥驱之。

小小十七岁那年,一日乘着油壁车在西子湖畔游玩,偶遇一位翩翩公子骑着青骢马路过,那公子颜如宋玉,俊俏的青骢马为他更添英气,这公子名唤阮郁。

那阮郁见了小小的油壁香车,坐着个小小的美人,两人一见倾心。此后阮郁便常常到小小家中拜访,两人形影不离,每日同游山水。妾乘油壁车,郎跨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直叫游人羡慕不已。

小小与阮郁很快在松柏树下立誓定了终身,阮郁修书去了金陵家中,说要在钱塘多呆些时日,晚些归家,勿念。同时又在信中言明一切,渴慕娶小小为妻望得到父母认可。

那时小小才得知阮郁原是当朝相府的贵公子,没过多久,阮府差人来信,又送来一些礼品。小小和阮公子以为能够得到家人认可了,满心欢喜。在贾姨的见证下,又办了简单的酒席。

然而新婚不久,阮府来了急信,说是阮父病危,叫阮郁速回。

这一走,阮郁就再也没有回来。

贾姨说:自此以后,小小常常茶饭不思,病了一阵子。现在看似好了,只是每每日落时分,她总喜欢一个人在湖畔出神。

我问贾姨:贾姨可知那阮公子为何再没有回来?

贾姨说:男女之情往往薄似烟云,短似朝露,何来可靠?那阮公子是宰相府的贵公子,身份高贵不可攀,怕是这云泥之别给生生拆散了......

贾姨说:鲍公子,感谢你这几日陪伴小小,小小可比往日欢喜许多。

我说:晚生惶恐,这是晚生的荣幸。

贾姨说:鲍公子,小小说要资助你百金上京赶考,还说你气宇不凡,定能高中的。

我说:晚生惭愧,要小小破费,他日金榜题名,定不辜负小小的一番好意……

贾姨说:你若金榜题名,可愿娶小小为妻?

我说:当然,我求之不得。只是我一介穷书生,不知小小对我可有倾心?

贾姨说:若你明年金榜题名回来,小小应该会忘记阮公子了,你若倾心小小,待得回程,须得来西泠湖畔。

我说:晚生谨记。

我在钱塘滞留了几天,你说我该上路了,切勿错过科举考试,我多么不舍,相逢的时光竟是这样的短暂。

离别那天,我说我走了,知遇之恩,待得回程,定会当面拜谢姑娘。

你说相逢一场不必客气,挥一挥手,清歌一曲,头也不回的走了。

也许,在你的生命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过客。可惜我是穷人,注定只是一场微风。

可是你走进了我的心里,我想这就是我的一生了。

我一路风尘仆仆,容颜略显憔悴,想着今天可以见到你,昨夜便不曾停歇,一直在赶路。我先到客栈洗漱更衣一番,便叫随从先去通报。哪知随从匆匆回来,道你今日下葬。

不!你怎么会没有等我回来,如此的晴天霹雳。我跑到松柏小楼,只见你静静躺在棺木中,胸中一阵山崩地裂的绞痛。

经年一别,你到底经历何种苦难,竟然如此消瘦不堪。

贾姨见我来到,哭得更大声了:鲍公子,你何如迟迟不来呢!

说着贾姨拼命的捶打着我,说:你若是早些回来,兴许小小有人陪着,也不至于早早的走了。她才十九岁,从就小无依无靠,如今年纪轻轻的走了,叫我如何与她父母交代......

你走了之后,那阮公子来信,说他已经另娶良缘,小小又大病一场,此后又犯了咳血病。这也罢了,那上江观察使孟浪来到钱塘,对小小很是倾慕,想与小小交好。小小不肯屈尊,被奸人所害入狱半年之久,为此还身染重病,病逝了。你说,小小怎么这么命苦......

贾姨哭的歇斯底里,我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小小,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够在你身边......

我问贾姨:小小可曾还有什么遗愿?

贾姨说:小小说她只愿埋骨于西泠,不负她对山水的一片痴情。

西湖的雨,如此的凄寒。初见你时,你盈盈笑意,再见你时,你却令人心碎不已。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话,不知你可会泉下有知?

贾姨曾经跟我说过,那天你看到在西湖畔惆怅的身影,像极了那相府的阮公子。可惜,终究你已香消玉殒。

想你我萍水相逢终是梦一场,千古知音空遗恨。我恨。

西泠下,草如茵,松如盖,风吹雨,美人不堪折。我把你葬在西泠桥畔,这是你最爱的山水。你喜欢以诗会友,喜欢杯盏对悠歌,我给我修一个慕才亭可好?湖山此地曾埋玉,花月其人可铸金。你香魂在此,愿能为你遮风挡雨,愿你流芳百世文人墨客共敬之,只愿你不再孤寂。


千古佳人,苏小小是我最喜欢的女子,没有之一。她一生只痴情于西湖的山水,死后也要葬在西湖的山水里。比起那些在政治斗争中,成为战争牺牲品的美人,苏小小显得格外单纯和美好。从古至今,无数的文人墨客都对她赞慕极高,是最美的梦中情人,也有人说她是中国的茶花女。

她一生自由自在,可惜红颜薄命,十九岁就逝世了。关于她的死,一说是为奸人所害,入狱染病而亡;一说是她有咳血病,相思成疾,郁郁而终。

那些千古的美人,好像都逃不过一个相思成疾的宿命。她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往往红颜薄命,令人无限惋惜,终成千古遗恨。

她谁也不属于,她只属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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