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梦（散文）

初梦

下午的阳光正浓，云在云上，层峦叠嶂。梦在云端，心向远方，一身绮香。

夜的帷幕闪亮，高楼望断风丝长。等待的人，她还没有到达。梦伴着干燥的青草味进入了沃野乡。

在人山人海的“花之城”，梦牵着她的手，漫步轻烟，笑语飞扬。更有林华处，梦见父名，灵台深处念高堂。

人间寻觅，雁归来，鸥飞起。她是梦的阳光，梦是她的晓梦庄，友情是人间最美的琼浆。

“花之城”的车站，上师红色的僧袍斜搭在肩，他静默地盯着梦看。梦心不欢，携她走向安检口，阳光从穹顶斜倾下来，正好洒向她们的脸。

为躲避刺眼的光线，梦将脸转向身后。突然，梦看见了蝴蝶翩翩。

蝴蝶温润如玉，不远不近谦谦。时光倾泻，行路悠悠却短暂。宋词风中下一站，又一站，到站。一厢之隔，杜陵消瘦，怎将蝶影看。

梦窝行座，她来回查验，蝶似梨花舞的静然。春情烂漫，蝶虽迎人意，但随风、误点素心一抹红，朝槿夕颜、笼月梅花寒。

幽梦

夜色幽茫，村塘瓦舍古城河，灯火掩映，三两声弦歌。行人往来，蝶隐。

梦住进了那“因为爱情”的古楼，她的房间叫做“甜蜜蜜”。看见门牌的那一刻，梦笑了，江南烟雨、蝶影、二月的腊梅。

寂静的山中，阳光晒得人发晕。梦对她讲起了那个人，那个朝暮潜伏在梦心头的人，那个像蝴蝶的人，或者蝴蝶身上有他的影子。

思念的绣花针轻轻在梦心慢绣，刺着那个人的容颜和名字。隐藏的泪水无法压制，倒灌于心，将心淹没，咸的喉咙都被齁住。于是沉默、更沉默，向着辽远、更辽远处。

小城河中水草柔顺的如梦的发丝，两岸花开正当时。“石莲寺”，偶尔有香客流连，芳草岸，蝴蝶迷。

琉璃杯中琥珀色，光影穿酒点朱红，皓齿歌、柳腰舞，桃花乱雨醉虚空。她微醺，梦牵起她，穿越人群。她们隐没古城中。

故人相见情意浓，笑眼融融，歌声划过心田，熟悉的乡音，记忆朦胧。雪娥的白梅开在院中，玉兰的品格，梅的脾气，匆匆人间孤鸿。

木雕画，风铃声，一把麻子，一颗糖。姐姐再见，她们走向了告别的方向。

晓梦

唐时才子义山有诗云：“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古巷两旁，杜鹃开得正盛，问管者“是否城中有人深爱此花？”

“或许是吧，或许寓意好吧，我也不知啊！”管者答。

归程，夕阳正红，油菜花成片开放，水雾在山腰蒸腾。一点矜持，便成永诀，此生，再难见蝶影谦谦，空剩追忆不成篇。蝴蝶是否也迷梦，是否也有忆念可待追？

知否，别程境中失梦，乱魂鸣喧的四号口正对着电梯，如荒野倾萦。别后浩渺无踪迹，从此惟有梦里蛱蝶翩翩飞，似惊鸿。

晓梦庄后古巷深，庄前花间、雨后叶翻新。春色尚好，一梦全在别家，常见熏风伴绿梅、拂晓吹，无神待佳音。

庄生梦痴，梦亦痴，一棹云烟、一叶舟，花满径、蝶悠游，一蒿归去得自由。

（姀月于2019年2月20日。所有版权保留，转载、使用请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