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非梦|十八、信期（上）

出门在外最怕的是什么？

——来例假！

他们这次的行程并不短，在路上来例假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偏偏这里有三个男人，没有一个能帮得上忙的。灵犀虽说长了一张女人脸，但这些女人的事情他也未必清楚。即使在现代，她也无法毫无顾忌地跟男人说这些事情。更何况古代男子并没有生理课，也不可能知道女人有怎样的烦恼。

她很希望，可以尽快安顿下来。或者，他的属下来一个女子，这样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可以找人商量一下。很可惜，下腹的酸胀感提醒她，例假即将到来！没办法，她只能自己解决了。值得庆幸的是，午间他们到了一个小镇，而不是在野外。

他们寻了一家小店，坐下来吃饭。她匆匆地扒了几口，心不在焉地吃着。她实在没心思，也没胃口。下腹的酸胀感较早上更强烈了一点，如果再不处理，还不知道要惹出怎样的尴尬。

她小声地在他耳旁问道：“我想到这镇子上逛逛。”

这几天她都很听话，这个要求他应该不会拒绝，。难就难在他肯不肯让她一个人去。

“好。”他很轻易就答应了，“我陪你一起。”

果然……

“那个……不用不用，我自己逛就好了。”她很慌，也很心虚，仿佛有什么阴谋。

果然，他眯起眼睛，一副猜疑地样子。

“我……我只是去逛逛，不会逃跑的。”她小声的允诺，却没有打消他的疑虑。

说实话，这样被他一直盯着，她心里很不舒服。

“那……那……那他和我去！”她手一伸，指了指灵犀。

“我？”他低声轻呼，一副女子的装扮，声音娇媚。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她急急地起了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连忙拉着灵犀跑了出去。

“四小姐，你要去哪？”灵犀侧身低声在她耳旁，恢复了男声。

她一手拉着他，东张西望，没有回答。她记得，以前在吕府的时候，娘和露玉都是拿着一块白色的棉布，有点类似现代用的，只是比较简易。既然是棉布，那就去布店看看。

突然，她又顿住了。

“怎么了？”他狐疑地看着她。

“那个……你身上带了钱么？”她有些尴尬，抬头看着高个“美女”。

他从腰间，摸了一锭碎银子给她：“够么？”

她接过，耸耸肩：“不知道，去看看再说。”

拉着他晃了大半条街，也没看到有布店。此时下腹的酸胀持续，她的额头微微冒着汗。终于，在街角她找到了一家颇小的店面，上面写着“简家绣庄”。

“掌柜的。”她高兴地跃进了店面。

“这位小兄弟，有什么需要？”掌柜满脸笑容地上前，作揖说道。

“那个……”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店里都是男的。她记得一般的布店应该有女的才对啊！

“你们这里有女的么？我要给我姐姐做身衣裳。”她指了指身后的灵犀。带个“女子”谈女人的事还是比较方便的。

掌柜抬头，见是一个大美人，离开忙不迭地笑道：“有！有！小女便会。两位请稍等。”他转身，到里堂叫了一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女子出来。

“慧娟见过两位。”简慧娟朝两人福了福身子。

吕清盈连忙拉起她，走到一旁，压低声音，尽量不让人听见。

慧娟一脸惊诧，转而又一脸巧笑着说道：“原来如此。请……公子跟我来吧。”

她领着吕清盈朝里屋走去。灵犀也想举步跟上，但她回头指他说道：“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要跟着。”

灵犀皱了皱眉，但还是乖乖站在了原地。掌柜的奉了茶，让他边喝边等。小半个时辰，吕清盈才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灰色包袱。

“谢谢啦！以后有机会再回来看你。”她高兴地朝慧娟挥挥手。唉，如果有慧娟这样的女孩和她一起上路，她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

她转过头，店面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她一惊。明明进去的时候，一个客人也没有的。怎么一会功夫，就来了这么多人？而且全是男的。她很快发现，这些男的假装挑布，实际上是在看灵犀美人。她憋住笑意，朝他使了个眼色，自己先溜了出来。

不一会，灵犀也跟着出来了，身后却没见他的爱慕者。

她狐疑：“这么快就解决了？”

“嗯。”

“你不会……把他们都杀了吧？”

他笑了笑，侧头看着她：“没有。胡乱杀人，会惹很多麻烦。”

“呃……”他的话让她觉得好笑。一路上，他们商量大事的时候都是避开她在远处说的，但她还是听到了一些。不是说“解决了多少人”，就是说“事情已摆平”。而且，那个冷华林动不动就威胁她，说要杀了葛岳泉。像他们这样罔顾他人性命的人居然会说这种话，实在可笑！不过她很想知道，像他们这种双手沾满血腥的人，到了地府会受怎样的惩罚。如果他们知道死后会为生前的行为付出代价，还会再这般肆意妄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