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是我表妹,我俩……
文|流畅

我表妹小名六月,她出生在六月。
我喜欢她是因为她比别的女孩子真实、可爱。并且在我认识的女孩子里她最漂亮。
她有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总是对我眨呀眨的,感觉在对我无声的倾诉,它美丽又多情。上翘的嘴角两侧不远处有一对梨窝,笑起来既淘气又可爱。
所以我喜欢她真的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问题是我是她表哥,姨表亲。我妈和她妈是亲姐俩,关键俩妈又是双胞胎姐妹。
我想我不能让我妈和我姨知道我喜欢表妹。我不敢向表妹表达我对她的爱意。
所以心里的苦涩如暗夜里的野火,我像气球一样,很可能在某一天会爆裂。
我也不小了28岁,也到了成家的年龄。在一家网络公司工作,白领一枚。
六月22岁大学刚毕业。在一家外贸公司里做财务工作。
妈妈把她好姐妹的女儿介绍给我,她叫麦子,我真的不可以找托词拒绝了,就去见了一下。
麦子是一个很清丽的女孩儿,如果没有表妹在我心里,我想我会慢慢的爱上她。
周末的时候我带麦子去我家,在门口碰到了来我家玩的表妹,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温软的表妹,急躁的从我和麦子中间穿过,我想把麦子介绍给她认识,她却急急的换了鞋子钻进了屋里,我张了张嘴,没有来的及说啥。她如一阵风,和我拉开距离,她的体香使我迷离,心跳漏了一拍。
六月主动切完哈密瓜,从厨房端到茶桌上,她大咧咧地坐到我和麦子中间。我正想邀请麦子品尝水果,表妹用牙签插起一块送到我嘴边,我看了一下表妹,犹豫了,又瞄一下麦子,咳嗦着再次看着表妹。
她冲我温柔一笑,她的眼神既大胆又放肆,那酒窝如迷人的陷阱,撒下一张看不见的网,我不想逃离,只想陷落。
我顺从的吃掉她递过来的水果。
我和麦子要出去吃饭时,六月双手把我的一只胳膊搂在怀里,说:“哥你和麦子姐带上我吧?我也饿了。”
六月的声音又骄又柔不容拒绝,我看向麦子,麦子勉强地微笑着说:“一起吧,一起热闹。”麦子说话时嘴在微笑,眼里满是淡淡的冰霜。
吃饭时气氛很诡异,六月总是不停歇的给我夹菜,她故意地坐在我和麦子中间,我一句话也来不及和麦子说。
麦子越来越冷的脸,爬满冰霜。最后谎称去洗手间离开了。
表妹在麦子离开后,不再给我夹菜,也不再端着温柔的脸冲我笑个没完,脸上写满严肃。她盯着外面,目光幽怨。
“这样有意思吗?”我问她。
“你这样有意思吗?”她问我。
“六月你喜欢我?”我问她。
“哥你喜欢我吗?”她问我。
“可是我们可能吗?”我不知道是对她还是对自己发问。
“这一次我闯祸了。”她调皮地一笑。我忽然就很生气,生六月的气,我失控的把她从座位上捞起来,挤进包间的一角,圈住她,用含情的目光盯视她,她真好看,怎么看也看不够。
我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接近她的唇儿,就要将近未近的时候停下来,我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吞咽着口水。
她紧张的低着头,慢慢的抬起,点起脚尖儿,她的和我的嘴唇凑到一起。她软软的嘴唇带着一股好闻的清香。天雷勾地火,顺间点燃了我许久对她埋在心里的念想。
在我俩即将窒息和淹没在这个吻里时,她推开我说:“哥你喝醉了。”
我看到墙上镶嵌的镜子里,一个双眼通红燃着火焰的男人,喘息着,想要点燃一切。我见到自己的样子变得很陌生。不清楚如果再久一点会发生什么?
六月说哥你喝醉了,又把我唤醒了,如兜头泼下的凉水,使我稍微找回了些许理智。
麦子很善良,她和双方俩妈说,我俩约过几次感觉不是很合适。
然后经过上次那一回,我再也不能和表妹以单纯兄妹情相处了。
我每次都会步行穿过三条街区,去她单位门口等她。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多姿多彩起来,感觉风都可以温柔以待,在呼吸里我感觉到空气里有了甜的味道。
等待是最磨人的百无聊赖,因为心里有了期待,所以再长的等待我也甘之如饴。
可是当表妹看见我时,她的身体向后撤了撤,这个肢体语言是逃避还是抗拒?她被几个男男女女的同事围在中间,有说有笑地从工作的写字楼里走出来。
因为她的抗拒,我没有主动和她打招呼,心里五味杂陈,我终究不能见光吗?因为是她哥,她无法和同事介绍我是谁?表哥?男友?
不知过了多久,我沉重的心情糟透了,想一走了之,可是腿好像灌了铅,我就要站成了树,六月悄悄的走过来,用双手把我的一只手臂搂进怀里,邀宠的把头安放在我的肩头。
回去的路上我俩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心里腻上了甜。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有时可以要我去天堂,有时也可以要我下地狱。
有时我想,六月是爱我的,也可能不是因为爱,只是一直以来我是她一个人的哥哥,她不能忍受和别人分享。
就这样稀里糊涂我俩个交往了半年。
现在回想起那天,是个晴朗的午后,阳光如火,毒辣辣地烤着马路,路上的车辆稀少,放眼望去,远一点的马路,被阳光蒸腾得有些颤栗。仿佛马路如虫子一样在游走,有些让人看不清楚。
六月来到我的单人宿舍,她先是在我的浴室洗了澡,换上我宽大的背心,一双细长的腿在空气里游走,有几滴水珠还未擦净,还有一些细小的绒毛在她走近我时,我发现了它们。
她坐在我身旁,挨得我很近,我感觉有犯坏的成分。她拉起我的手,专注地看了很久,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是我看着她使劲地咬着下唇,饱满的嘴唇和她的牙齿较着劲儿。
我把她轻轻的搂在怀里,她挣脱了我的怀抱和手臂,侧过上身,向着我的方向,眼睛闪着亮光专注的看着我。那一瞬,我感觉我俩的灵魂早已注定要在一起。不管在何时何地,终究会相遇。
“我想把自己完整地给你,哪怕以后不能再一起。”六月说完,牙齿不再和嘴唇较劲了,看上去轻松了不少。
“这样好吗?”当我还想维持绅士的样子时,手已经不受支配解开了六月衣扣,是的我的大背心上有两粒纽扣。第二个扣子还未解开,她已经闲麻烦地脱掉了它。
我俩都不敢看对方,羞涩爬上我们的脸颊,变成红晕,我俩一起低下头,六月很快又尴尬的把头移向别处,因为她和我的样子不同。
我们告别幻想,给灵魂找到了归处,两个汗湿的肉体,像两只水捞捞的鱼,出了很多汗,还是乐此不疲。
之后很久我俩见面的时候减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们只在微信里问候。
“忙吗?”
“很忙。”
我突兀地感觉可能要发生点什么,究竟是什么?我并未看清楚,感觉和她的爱恋,是她在操控着我,我是被动的。想六月想得心里兵荒马乱,没有自我,我俩离得这么近,又是如此的远,远到我看不清她在想什么?她对我的爱是否超越了我对她的思念。
我很无聊,也不想主动去找她,如果她有心躲我,我不应该去给她添堵。我的耐心在消亡,我对她有了一些怨气,微信也不想和她说话了,对她的想念挂满我家楼下的香椿树。
所以麦子找到我,要我认下她的孩子时,我都没有考虑清楚和表妹要什么办,也没有真正清楚认下孩子的后果,可能会葬送我和六月的爱情。事后想想也有赌气的意味。
麦子来我家的时候,我和我妈、姨妈说麦子怀孕了,是我的。可能当时我只想救一次麦子,并没有想清楚后果。
几个月不见的六月也来了,姨妈告诉她,我要结婚了,表妹问,“和谁?”姨妈说:“和麦子,麦子怀孕了。”
大家都在笑,六月也在笑,我死死的盯着她,我看见她是怎样的泪眼模糊,又在泪还未流下来时,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她说:“我祝你今生不悔。”
我说:“我亲爱的妹妹你有心吗?”
“至始至终空心的人,只有你!”她说,她离开时手抓着衣角,手背上的青筋突显。我感觉她瘦了许多。我想追出去,自尊拌住了我的脚。
送走麦子回家后,我听到妈妈和姨妈在说话,声音很低,我还是听清楚了,表妹怀孕了。
当她们看到我,姨妈离开了。
我发疯的开着车,给表妹打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我在她家楼下,等了很久,才看见她以不可思议的慢动作下了出租车,捂着下腹,龟速行走。我下了车,走过去,问她,“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是谁?表哥?男友?还是麦子孩子的爸?”她质问我。
“我是你哥,你的男友。”我肯定。
“太晚了,说这些,我刚刚去医院拿掉了我们的孩子。”她冷笑。泪奔的样子楚楚可怜。
我下意识的握紧她的双肩,“为什么?”
“为什么?我应该问你,当我一个人孤单无助的和母亲抗争时,怕连累你不与你联络时,你竟然不甘寂寞的和麦子造出了娃。”她甩开我的双手,蹲在地上把脸颊埋在双手里大哭不止。
“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爱你,只爱你。”我语无伦次,想和她说清楚。她用有些发白的嘴唇堵住我的话语。“一切都不重要了,记住我爱过你。”她说完推开我,走了。
她有一滴泪流进我心里,我呆立着,后悔自己很幼稚。点点星光,如六月的眼和她的泪。
如果爱情只有爱没有悔,多好。
六月不久公派去了英国。
我告诉姨妈和我妈,我不会和麦子结婚。她俩骂我禽兽。
我想我可能真的是一只兽,总是搞不清楚状况。
麦子的娃是谁的,我不清楚,但我清楚不是我的就够了。我只爱过一个人是六月。
六月走后,我知道了一个秘密,原来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六月是姨妈和姨夫抱养的孩子。
我想去英国,我想和她结婚。之后就没有以后了,让她知晓自己的父母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也是一种残忍,就这样吧。
两个相爱的灵魂,不在一起,也会爱。我和六月心里或多或少都被亲缘绑架了,内心有深深的羞耻和自责在作怪,无法如常人一样去相爱。影响了爱情的流向,所以有很多别扭在交往里。
无数个日日夜夜,我对着香椿树和夜空,消磨着我的岁月,我活着亦死去。
爱而不得,是离愁、是期待。活着得不到自由的忍耐,是枷锁。穿越浩瀚的宇宙,俯视钢铁森林,我的脚要去远一点的地方,心却还在地上,拾荒者请不要将它带离,它喜欢土壤,喜欢那个叫六月的女孩子,被我弄丢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