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光‖老木门

老房子是远离都市的一个家
青苔爬满，很久没有烟尘
老木门黝黑色声音吱哑

        故乡在鲁迅先生笔下是灰色而迷茫的，人性的裸露常使他感到无奈和伤心。可以说没有一个人，在推开故乡的布满灰尘的老木门时，仍然能够保持横眉冷对的态度，即使是鲁迅。

        韩国作家金河仁在《我心中的风琴声》中写的一位邻居奶奶，性格孤僻，不喜欢小孩子。而在作者第一次踏入邻居奶奶家的时候，那扇在阳光下泛着油性的葡萄灰的老木门，温和而沉重的，慈祥而善良。

        我又想起牛汉的一篇《绵绵土》，落满窗棂的柔软，可以做鸟雀洗澡的水，也可以做迎接新生的暖床，温暖而充满母性的慈爱。它是老木门忠实的陪伴，也是像极了老木门一样的，故乡的标志物。

        木质物来自山林，是山里人用汗水和心力拼凑成的宝贝，有种淳朴的自然的味道。使用起来舒心而体贴。陪伴和守护家的老物件，还有老衣柜，箱子，板凳，桌子，沾染了油渍，是每日的饭食油。沾染了空气中的灰尘，变得发黑，手摸久了，变得光滑和细腻。

        老木门变成了家里像老人一样的存在，守护着很多童年的回忆和秘密。划痕和缺口都是曾经的一个记忆，不管多久都不会消失。我又想起了大冰在丽江的小屋。小屋是丽江的灵魂，是每一个浪迹天涯的游子，追寻千里，类似于家的归宿。所以，即使有一天穷困潦倒，大冰说，他卖肾捐精也要守住。

        这老木门也是我不灭的一道记忆。它是农村的标志，是钢铁之门冰冷阻隔之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独特的存在。

        这广袤土地上的老木门正在慢慢消失，被拆卸，被焚烧，也有很多老物件也在慢慢消失，是它们跟不上时代，跟不上人们的物质需要。它们的内在灵魂也在慢慢消失。

        像极了故乡，也在老木门的消失下慢慢远去，变成了很远的，很难回去的地方，我们当然也变成了离家的游子。

我有一个家，老木门诉说着沉默的故事
不哀伤，不埋怨
呼唤禽鸟回归山林
呼唤孩子不长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