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
幼年时,参加大人的饭局这件事可以在我最讨厌的事情里面排到第三。与打架和骂人旗鼓相当。中国人有句老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而我随时都得做好被拉出来“遛“的准备。
我人生中遇的最多的骡子,是住在我家后面的邻居。她叫小雪,他爸爸我叫叔叔。比我爸爸小两岁,他们小的时候是一起长大的。两个在一起上过学,后来因为我爸爸考上了初中(还没有普及九年义务教学以前初中是要考的,而且 小学才五年。),而他没考上所以两个人就分开了。这就造成了他总感觉我爸爸比他高一头的这种感觉。他们都四十几岁了,比来比去也没啥意思。所以这种找回场子的事情就落到了小雪身上。而我就成了和小雪一起“遛“的骡子。然而又因为我妈妈和小雪的妈妈的关系比较好,所以两家人还遵循可笑的封建的习俗,给我们定了娃娃亲。
从小无论是在电话里还是在现实中,爸爸总是一句有一句的:“你看他家小雪怎么怎么样,你看看你又怎么怎么样。”这仅仅是我记忆中的,而不经意间听叔叔们说起我的小时候,记得里面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抓周。
那时候的抓周啊,可是大张旗鼓的让我们去表演一场真正的马戏。那时候我们两还互相体谅,谁也没有比谁出众。小雪抓了一只毛笔,而我抓了一本书,正当众人笑谈之际,只听“哗啦”一声,书被我撕了。
后来啊,两家人不知怎么的,好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把我们两个人同时扔在家里。她比我好,因为她还有爷爷奶奶带着。而我就比较惨了,我小的时候就我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在我的生活在只剩下了她,我不知道该做何种决定的时侯,我发现她好可爱。
那时候啊,我才七岁,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会做饭,第一顿饭吃的是半生不熟的米。那时候我炒了个包菜,由于太小拿不动菜刀,所以我真的用手撕了一锅的菜。不会炒,一般是糊的,一半是生的。但我放了盐,当时吃着还挺香的。我吃的入迷的时候,我看到她从外面来了。惊慌失措的把门给关了起来,一个人蹲在门角流着泪。那时候的她很懂事,一直等我在里面含着眼泪刨完了饭之后才轻轻的敲门:“呆呆哥,你吃饱了没?”
那时候想不通她为什么那时候才去敲我的门,更看不出来那时候的她就已经那么懂事了。在我整个童年里面,那是我感受到的为之不多的一丝温暖。亲切而悠长。
从那天之后爸爸只要说出那句:“你看你叔叔家的小雪怎么怎么样,多么多么的优秀………”的时候,我总感觉那么的开心,我想,她也是!
也是从那之后,我总是为了父亲的颜面而跟别的骡子争锋斗角。但是每次遇到对方的时候我们都会一致的平静,就像我当年撕碎的那本书一样,仿佛就是撕碎了我们之间角斗的契约。再也没有了斗的必要。我们都成了“路人”。都在自己的漫漫长路无限坎坷中跋涉着。
这里是潇有话说,我是潇澈。如果你愿意,可以将生命的困惑,情感的苦恼,伦理的冲突留下方评论,我未必能给你答案,但一定会和你一起诚实地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