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仪式前的准备
文/霜生花
看着眼前这只鸽子，小天突然想起来，那天，他与小白、秋蔓跟踪小胖时，奶白色公交车头顶飞过的便是这只鸽子。只是后来小天才知道，原来纪海只有呀呀岛才养鸽子。
不过，小天不知道的是，呀呀岛上的鸽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很少有鸭子能分清到底谁是谁。当然，除了秋蔓与千凝。因为她们是呀呀岛上最厉害的鸭子。她们几乎能听懂所有动物的语言。
千凝接过信，中途与那只鸽子对视了会，好似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交流。小天明显可以看得出，千凝绯红的脸庞，像是打上了一层霜，渐渐变得惨白。
过了会，千凝用颤抖着的手，打开了信封。
那封信上画着一行寥寥草草的符号，翻译成人类的文字，大概意思是：鸽子我给你送来了，小女王，不用太感激我！
千凝读完信，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她猛地用力，将信纸一股脑拽成团子，朝纪海深处丢了进去。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千凝大吼道，她在原地慌乱地踱步，眼神焦灼。
小天认识千凝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发脾气。与印象中那个阳光女孩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这着实让小天意外。不过，可以理解的是，无论是谁，在遇到这种情况时，应该都很难维持内心的平静吧！
小天轻拍了拍千凝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她。
其实，早在离岛前，千凝便已命人将呀呀岛上下都搜查了一遍。只是，仍未找到秋蔓的踪影。加上小白曾对她说过，最后一次见到秋蔓时的场景。
千凝对秋蔓的动向，早已有了明确的答案。她只是在气自己。青蛙王的挑衅她其实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秋蔓啊！那个陪着她一起长大的玩伴，那个她曾经的救命恩人。只是，如今她却离开、背弃了她。
过了一会，千凝长吁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我们走吧。”
千凝带着小天二人来到了城市中心处的一间商铺。她对于人类世界的情况，倒是了然于心。何处可以买到定制的蜡烛，如何讨价还价，她亦是轻车熟路。这让小天刮目相看。她的身上透着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气质。
半晌过后，三人把装满蜡烛的箱子塞进奶黄色公交车，准备回程。
“真没想到你身上的人间烟火气，可比我们人类身上的还要浓重哩！”小胖打趣道，全程上下，他可是一点心思都没花。
千凝笑了笑，没有说话。
“当然咯，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
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甚是熟悉。
三人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发现。
不过，此时小胖的脸色，早已变得铁青。现在的他，最讨厌别人提到这个话茬。那是他心底的一根刺。愧疚之心久久不能释怀。
乍然间，千凝的桔色围梭上才突然蹦出来一个朦胧的身影。那是一只透明的蚂蚁。
“哈哈！找不到我！找不到我！”他得意地跳了跳，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度。
霎时，小天一脸惊异，“你怎么跟来了！”
“我才没有跟着你们。我只是睡着了而已。醒来就发现在这了。”蚂蚁上树反驳道，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臭蚂蚁，我要将你丢进青蛙窝里！”小胖伸出双手，正准备捉住蚂蚁上树。不料，蚂蚁上树一骨碌藏进了千凝的金发中。小胖气得牙痒痒。
他对于小胖的囧样，分外满意，还发出洋洋得意的嘲笑声。他甚至还朝小胖扮了个鬼脸。
“我们纪海的青蛙才不会吃蚂蚁咧！”他高高抬起下巴，自豪地说。
他本以为他的反驳，充满智慧。却没想到，还是缺乏严谨性。不过，他唯一能觉察到的是，他真不该如此赞扬那该死的青蛙。
“我们人类世界里的青蛙，倒是最喜欢吃……蚂蚁……这类小昆虫了！”小胖一字一顿地说。终于有了占上风的优势，这让他受伤的心灵，得到了短暂的舒缓。
那只调皮的蚂蚁听到这话，显然有些慌乱了。他倒是忘了人类世界里也有青蛙的存在。尽管他从未见过，不过从蚂蚁帝那听说，人类世界里的青蛙似乎从不放过视野之内的蚂蚁。
他越想，越感觉心底里好像突然渗进了一阵凉风。他着急地跳进千凝的手掌心，撒娇似的寻求庇护。
千凝没有说什么，倒也没有拒绝蚂蚁上树。毕竟，蚂蚁上树和小胖都是她的朋友。
小天看出了千凝的为难，给上树与小胖找了个台阶下。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活宝就别闹了，正事要紧。”小天搂住小胖的肩膀，他自然明白小胖如此生气的缘由。
他再次拍了拍小胖的肩膀，温柔地说了句，“不怪你。”
“你相信我吗？”小胖轻声问。能得到他人的理解，他感觉心里舒坦了许多。
那一刻，小天与小胖二人的目光发生了短暂的交汇。小天点了点头，说：“嗯。”
“好了好了，我们该回去了。我，快没有时间了。”千凝催促道。她把蚂蚁上树放回了桔色围梭中，嗔怪似地对它说：“你啊，以后可别再乱说话了，小心真进了青蛙窝！”
“我哪知道他这么在意那个！再说了，那些低等青蛙敢吃我吗？”蚂蚁上树小声嘀咕着。显然，他对人类世界里的动物，也带着轻蔑的态度。
回到荧光海滩，踏上海军风潜水艇。那个洪亮又沉重的金属音发出熟悉的提示声：“欢迎乘坐企鹅号，企鹅即将起飞，请坐稳！”
纪海的海风，吹动着湛蓝风帆，还有那些悬挂着的精致锃蓝风铃。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似乎是纪海的召唤声。
回去的路程，千凝给企鹅号设置了火箭模式。
千凝说：“有时候，期待与希望，也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选择忽视月光鱼的执着。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小天倒是恰巧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小天隐隐约约记得，他第一次去火车头酒肆时，也曾经过那个地方。那是一片废弃已久的城堡。城堡孤零零躺在海底，散发着幽幽的寂寥。
千凝说：“那里，曾经生活着纪海最美的美人鱼。不过，现在纪海已经没有美人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