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悼亡诗《锦瑟》

读悼亡诗《锦瑟》

文/李晋勇

李商隐，我国唐代朦胧诗人，是一位有独特成就并对后世有极大影响的诗人。他与当时另一位大诗人杜牧齐名，被世人称为“小李杜”。

（图片来源于网络）

李商隐二十五岁就考中进士。当他步入仕途时，正好是晚唐长达四十年之久的牛（牛僧儒）李（李德裕）党之争时期，文采出众的李商隐先是受到了牛党令狐楚的赏识，但是，后来在姻缘巧合下李商隐却娶了李党王茂元的女儿。牛党得势后，李商隐便一生沉沦，再无出头之日，于四十六岁时郁疾而亡。

到九世纪五十年代，随着杜牧和李商隐的相继去世，唐代再未出过大诗人。在日益积聚的严重的社会矛盾下，唐王朝也从六十年代开始，各地农民暴动不断，一直到八十年代中期，以黄巢为首的农民大暴动，让唐王朝的统治彻底崩溃。

李商隐三十九岁时，大约在那年的夏秋之季，妻子王氏病世于长安，大概与大多数人一样被埋葬于终南山，或者更有可能就是终南山的余脉蓝田山。李商隐夫妻之间感情一直很好，妻子的亡故，不但让李商隐觉得悲痛不已，而且让他失去了归属感。这一年的冬天，他受人邀请（也可能是受命），离开长安城的家，别过了爱妻的坟头后，带上妻子用过的那把锦瑟，独自一人地前往四川赴任（给人当幕僚），开始了漫长的漂泊生活。

第二年的春天，四川的天气渐暖，李商隐独自静坐在自己寓所的窗台下，抬头望着苍穹星月，用手抚摸着书桌上妻子曾经弹奏过的那把锦瑟，睹物思人，默默的思念起了爱妻，不禁心生悲凉，感叹身世、心有抑郁，当晚就提笔写下了这首让后人最为难懂的悼亡诗，以此表达自己对亡妻的怀念和对自己坎坷命运的感伤。就是这首《锦瑟》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全诗有四处用典：一是“庄生晓梦迷蝴蝶”，庄周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蝴蝶成双入对，翩翩起舞，实在怀念旧日与妻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二是“望帝春心托杜鹃”，相传古代蜀王望帝变成杜鹃，每到春天就开始悲鸣，一直到嘴里流血为止，时下也正好是春天，春后便是夏秋了，李商隐的悲伤也随着思念一天天增加，因为马上要到爱妻忌日了，而自己东奔西走，远在剑南任上；三是“沧海月明珠有泪”，用海中鲛人哭泣时眼泪会化为珍珠的故事，表达与妻子情义之珍贵；四是“蓝田日暖玉生烟”；从古到今，蓝田是出美玉的地方，这里笔者觉得此处的蓝田应该是蓝田山（王氏所葬之地），遥想长安，也是春和日暖的时令，而与爱妻只能从长眠的地下化烟相见了，“玉生烟”的这个典故可见干宝的《搜神记》。

为了能更好地了解这首《锦瑟》诗，还可以从李商隐的另外一诗《悼伤后赴东蜀辟至散关遇雪》中一探究竟。

剑外从军远，无家与寄衣。散关三尺雪，回梦旧鸳机。

这首诗应该就是写在妻亡后的那年的冬天，李商隐正前往剑门关外任职，他也知道自古以来入蜀之难，可是在长安的家已经没有了，出门在外再不会有亲人为自己寄送寒衣。这个冬天里，蜀道上的大雪纷飞，寒冷的天气更让李商隐想起了家的温暖。

往事如梦，不禁让他想起了往昔，梦中妻子在织布机前身影似乎历历在目。

李商隐是一代朦胧诗人的代表，更是执著于爱情的一代情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