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万丈孤独,追逐星辰大海 ——《蝲蛄吟唱
这是一部关于湿地与小镇的故事,也是一场文明与荒野的冲撞,更是一个女孩儿熬过万丈孤独,追逐星辰大海的成长。在基娅的带领下,我第一次认识湿地、走进湿地,感受被雨砸到的树叶像猫耳朵那样突然弹一下,还有漫天金黄的梧桐叶,参天的松叶林,辉煌的落日,稀有的贝壳,成群的海鸥,美丽的蓝鹭……妈妈曾告诉基娅:“尽你所能往远了走,远到蝲蛄吟唱的地方。”可是,蝲蛄吟唱的地方在哪儿呢?也许那个地方在天边,也许那个地方叫自由,也许妈妈和哥哥们也去了那个地方。
童年,在孤独与野性中生长
基娅的家在湿地深处,那里是她和哥哥乔迪的乐园,也是小镇居民厌恶的肮脏之地,一切不被小镇接纳的逃犯、乞丐都集中在湿地里。
爸爸长期酗酒和家暴,妈妈和哥哥们先后离开了湿地,最后,连唯一的亲人爸爸也离开了湿地。留下基娅,在湿地里孤独的生活。她回忆着厨房里的母亲是怎么做饭的,回忆着清醒的父亲是怎么开船的,回忆着怎么去小镇买东西……她是个野孩子,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上学第一天,因为被同学嘲笑,基娅吓得落荒而逃。只有湿地,接纳了自己,那里才有属于自己的自由和温暖。
她吃过很多苦,挨了不少饿,在湿地里自生自灭,却又顽强的活了下来。她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悄悄的躲在湿地背后,好奇的打量着海边的那群孩子,他们成群的在海边嬉戏、野餐。
初恋是美好的,也是疼痛的
基娅记得与泰特的第一次相遇,脑海里时常浮现出泰特的笑容。他们的友谊从羽毛开始,那是大自然里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的尊重,也是基娅和陌生人一场又一场的试探。
基娅给泰特展示自己收集的各种自然标本,泰特为基娅带来了外面的世界,教会她认字、画画。两人穿梭于湿地的每个角落,不停的收集贻贝、描摹鸟羽、绘画植物。他们一起度过了圣诞节、基娅的生日,甚至基娅从女孩变为女人的那个日子。他们也曾笨拙的试探着对方的身体,乐此不疲又意犹未尽。然而,泰特不属于湿地,他需要走出小镇、走进大学。泰特向基娅承诺,一年后回来看她。心心念念的日子到了,基娅每天站在承载了两人欢乐的小屋前,穿着母亲那件好看的纱裙在风中等待,然而,泰特食言了。一年又一年,基娅在漫长的等待里绝望了。
在被妈妈、哥哥、父亲相继抛弃后,她又一次,被最亲最爱的人抛弃。这一次,是自己深爱的泰特。曾经以为上天眷顾,拥有了幸福,如今却被残忍的抛弃,基娅该怎么度过这孤独的一天又一天。她再次回到湿地,那颗心,再也无法原谅,但也坚硬如铁,如今再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痛还在,只是埋在很深的地方。
每个女孩的一生总会遇到渣男
蔡斯,那个童年时代见过的小镇男孩儿,如今已长成了一个浑身散发着荷尔蒙气息的五分卫。他被基娅身上的野性深深吸引,而基娅,也好奇的观察着眼前这个主动靠近自己的男人。
基娅也许不需要爱情,但是需要陪伴。蔡斯带着基娅出海、野餐,也在她的屋子里过夜。她不知道镇子外的蔡斯是怎么一个渣男,一心幻想着蔡斯许下的诺言:走出湿地、生儿育女。然而,当所有人都知晓了蔡斯即将结婚的消息,基娅却是最后一个从报上得知。在基娅的生命里,也许蔡斯出现的时机是正确的,却又一次带给了她伤害。当泰特整理遗物的时候,我们终于得以在尘封多年的信笺上看到,蔡斯从湿地的高塔坠落,“他坠落/他的眼睛始终看着我/直到看见另一个世界。”
永远的湿地女孩基娅
基娅,让我想起了《海上钢琴师》的1900,他在船上长大、生活,一生从未到过陆地。同样的,基娅在湿地长大,除了采购必要的生活所需,平日里便是与湿地为伴,她了解潮汐、雪雁、星星、萤火虫……各种昆虫、鸟类、花草就像她的小伙伴,她和他们一样,是湿地的女儿。泰特终于回来了,他如愿拥有了湿地研究室,并且帮助基娅出版了一本本关于湿地的作品,基娅成功了。如今,她是一名湿地科学家,也是那个神秘的湿地女孩。
在监狱被拘的日子里,基娅第一次与湿地分开这么久,仿佛鸟儿离开了天空、鱼儿离开了水,那是一种虚空与不安,那些冰冷的墙壁和陌生的人群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后来,当她被无罪释放的时候,小镇上的人们向她投来善意的目光,这是一种接纳。然而,基娅依然回到了她一个人的湿地。每一次跌倒,都是大地接住了她,湿地是她的妈妈,她属于湿地。或许,今后,泰特会回来。但是,现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一个差点被偏见杀死的女孩儿
人性与恶的距离,有一种叫偏见。蔡斯死后,基娅作为他其中的某个女人,因为古怪的言行举止,被理所当然的列为嫌疑人。
在庭审现场,我想起了《杀死一只知更鸟》。在美国黑白分明的世界里,阿迪克斯成为了黑人汤姆的辩护律师,并且用自己的一言一行给了儿女最好的教育,一场关于正直与善良的教育,没有偏见,没有歧视。基娅的辩护律师汤姆,同样放弃了偏见,试着重新去了解眼前这个特立独行的湿地女孩,并用律师的职业精神为基娅赢回了希望与尊重。
在这个艰难又紧张的法庭辩论中,我们不知道野蛮与文明、基娅与小镇居民,该怎么来对应,在小镇居民的眼里,基娅是个野蛮人,可基娅眼里的他们何尝不是有着可怕嘴脸的野蛮人呢,面对那些莫须有的证据和可能大概也许的证词,文明在哪里呢?
后记:这是动物学家欧文斯在七十岁时写下的处女作,湿地女孩基娅的故事读起来让人心疼,幸运的是在这一路的跌跌撞撞里,她遇到了老跳、泰特、老排、汤姆,以及路人的温暖,而泰特的爱最终让基娅相信,人类的爱情不只是湿地生物间那种奇怪的交配竞争,还有尊重与爱护,忠诚与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