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羚羊的跪拜 ――陆川与他的《可可西里》

 “可可西里不相信眼泪，因为大家对于哭泣者没有同情，大家觉得你在哭，你就是很低级。但是实际上确实有人在真的哭泣，但是因为太多人在虚假的哭泣，所以它被中和了，它被变得毫无价值了。”这是陆川在以“眼泪”为主题的一期节目《朗读者》里面所说的话。他在节目中讲述了他自己对于《可可西里》这部电影的理解，他所要传达的是一种彻底的绝望，拒绝讨论眼泪。他想要通过《可可西里》把那种人的渺小，自然的宏大以及生命的脆弱，分享给观众，告诉观众生命是什么，我们应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尊重生命。

    在节目中，陆川朗读了王宗仁的文章《藏羚羊的跪拜》：“那时候，枪杀、乱捕野生动物是不受法律惩罚的，就是在今天，可可西里的枪声依然带来罪恶的余音低回在自然保护区巡视卫士们的脚步难以抵达的角落…………天下所有慈母的跪拜，包括动物在内，都是神圣的。老猎人的开膛破肚半途而止。当天，他没有出猎，在山坡上挖了个坑，将那只藏羚羊连同它那没有出世的孩子掩埋了。同时埋掉的还有他的猎枪……”在这篇深入人心的文章和陆川饱含深情的朗读声中，我自己听的热泪盈眶。尤其是听到那句老猎人埋掉了他的猎枪时，我感受到了这篇文章的力量，那就是人类的慈悲。

  《可可西里》是根据真实的事件所拍摄的，在广袤无垠的自然环境之下，几十个自然保护区的护卫队，十几条枪，面对的确是四面八方，数以万计的盗猎者。恶劣的生存环境，本就没有人居住，但是却是那些野生生灵的家园，却也成为了盗猎者的淘金窟。整部片子，台词精简，但是每一句都扎入人心，所以《可可西里》是绝望的、沉默的、内敛的。尤其是剧中回去搬运物资的一个队员，在进入可可西里的路上碰到了流沙，只有他一个人，静静的越陷越深，没有呼喊，只有沉默和深深的绝望。在长达两分钟的时间里，影片里只有呼啸着的可可西里的风声。然而这样的绝望远远没有结束，等待着物资的同伴离开了开不走的汽车，走入了看不到边界的可可西里，但是再也见不到来接他们的人了。而在影片结尾处，护卫队的队长终于追上了那几个盗猎者，但是人性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同样绝迹了，盗猎者的枪声很快消失在呼啸的风声和茫茫的大雪里，队长也永远的留在了那片他一直保卫着的土地上。

      我觉得《可可西里》之所以能触动我们的心灵，不只是触目惊心的，血淋淋的真实事件，更多的是它在讲述人，在唤醒人们对自然和自然生灵的关注，同样也要唤醒我们的良知，以及内心深处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