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教育中的民主概念（22）

      在各种不同的社会生活中进行的教育的精神、内容和方法是有区别的。教育随着群体中生活质量的高低而不同。一个不仅进行着变革，而且有着改进社会的变革理想的社会，比之目的在与仅仅使社会本身的习俗延续下去的社会，将有不同的教育标准和教育方法。所以，要把提出的一般思想应用于教育实践，必须详细研究目前社会的性质。

杜威：教育中的民主概念（22）

人类联合的涵义

      社会虽然只是个名词，但有许多涵义。人们为各种各样目的，以各种各样方式进行联合。一个人和许多群体有关系，他在这些群体中的朋友可能很不相同。在表面看来，这些群体，除了一些联合生活的模式以外，毫无共同之处。

      社会、共同体这些名词的涵义是含糊的。它们既有颂扬性或规范性的意义，也有描述性的意义；有法律上的意义，也有事实上的意义。社会被它的本质构想为一个整体，人们特别注重这种统一体所有的种种品质，诸如值得称赞的目的与福利的共同性等等。但是，如果着眼于社会这个名词所表示的事实，我们就找不到统一体，而只是许许多多团体，有好的团体，有坏的团体。

      一个群体所进行的教育，都能使它的成员社会化，但是，社会化的质量和价值，视群体的习惯和目的而定。所以，对我们现有的任何社会生活方式而言，需要一个标准来测量它的价值。

      在寻找这个测量标准时，必须避免两个极端。一方面，我们必须把概念建立在实际存在的社会基础上。在任何社会群体，甚至一伙盗贼，我们都找到了共同的利益和一定的相互运用以及和其他群体的合作往来。另一方面，对于一个群体而言，有着大家共同参与的、物质的等利益，同时，一个成员的进步，对其他成员的经验是有价值。有许多共同的利益有意识地相互传递，共同参与；和其他联合方式有许多不同的和自由的接触。

      1.把这个标准的第一个因素应用于一个专制国家。泰雷兰说过，一个政府能借刺刀做许多事情，但不能坐在刺刀上。专制政府所要求做的活动，本身是没有价值的低级活动——这种政府只是唤起被统治者的恐惧本能。在这种社会里很少有共同的利益；社会各成员之间没有自由的往来。刺激和反应是非常片面的。为了要有大量共同的价值观念，社会全体成员必须有同等的授受机会，必须共同参与各种各样的事业和经验。

      2.一个团伙或小集团的孤立状态和拍他性质，突出了它的反社会精神。任何群体都有它“自己的”的利益，这种私利使它和其他群体隔离，没有充分的相互作用。在这种群体都可以找到反社会的精神。孤立的生活能使生活僵化和形式制度化，使群体内部只有静止的和自私自利的理想。

      原始部落把外来的人和仇敌看作同义词，这是因为他们把他们的经验和固守他们过去的习惯视为一件事，他们害怕和别人交往，因为这种交往可能毁灭习惯。这种接触肯定会引起改造。活跃的和开拓的精神生活，扩大和物质环境的接触，这是寻常的道理。但是，在社会接触的领域，应用这个原理甚至更加重要。

      在人类历史上，每一个开拓时代，都和过去各民族和阶级之间从相互封闭到消除隔阂相应。甚至战争的利益，也有助于各民族之间的交往，从而使他们相互学习，扩大他们的视野。现在，旅行、经济和商业上的种种趋势，使各民族的相互联系更加密切。这种物质上的空间接近在极大程度上还有待于促进智力和情感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