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与方鸿渐
把季羡林与钱钟书《围城》中的主角方鸿渐一起相提并论,似乎不太恰当。但我这几天一边读季老的《我的心是一面镜子》,另一边读《围城》,却品出了一点特别的意味。
方鸿渐虽是小说中虚构的人物,但我确信那个年代确有以方鸿渐为代表的这样一群人的存在,小说来源于现实生活,钱钟书先生只是将印在他脑海中的这样一群人搬到了纸上而已。
季老和方鸿渐同是三四十年代的中国留学生,他们的理想信念和生活做派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老在《我的心是一面镜子》中讲道:“我在柏林待了几个月,中国留学生人数颇多,认真读书者当然有之,终日鬼混者也不乏其人。国民党的大官,自蒋介石起,很多都有子女在德国“流学”。这些'高级衙内'看不起我,我更藐视这一群行尸走肉的家伙,羞与他们为伍。”
季老将当时的留学生分成了两类,一种是来学习的,一种是出来鬼混的,如果方鸿渐确有其人,那么季老和方鸿渐就分别是两类人的典型代表。
季老不屑于同这些靠家庭背景出来鬼混的“流学生”为伍,在柏林待了几个月,就去了德国的科学名城哥廷根,并在那里一待就是七年。
季老1935年由清华大学做为交流生公派出国,1937年奖学金到期,但由于抗日战争爆发,他有家不能回。直到1945年日本人投降,他才得以回归祖国的怀抱。
在德十年,季老从来没寒暑假休息,从来没有旅游,一是因为没钱,二是因为想珍惜光阴,多学点东西。他学习梵文、巴利文、修英国语言学和斯拉夫语言学,考取了哲学博士学位,后来他又学习了吐火罗文,成为世界上仅有的几个精通此语言的学者之一。
季老一生的成就我们大概都有所了解,什么“世界东方学大师、国学泰斗、语言学家、教育学家、文学家……。”这样的成就非一个好学之人是不能取得的。
更难能可贵的是季老的淡然朴素的生活态度,季老说“吃饭穿衣是为了生活,但生活决不是为了吃饭穿衣。”他的一件衣服要穿十几年,偶尔到服装店逛逛,便要遭售货员的白眼。他吃饭从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饭菜基本上都是素的。
季老的文字朴实无华,句句都是大白话、大实话,他说他从来讲的都是真话,不会说谎。读季老的文字,你能最大限度的感受到朴素和真诚。
好了,我们再回过头来说说方鸿渐其人。
他留学四年,换了三个大学,伦敦、巴黎、柏林;随便听几门功课,兴趣颇广、心得全无,生活尤其懒散。他跑到国外去学中国文学,到临了回国的时候连张文凭也没拿到手,迫于家庭的压力,只得花钱伪造了一个子乌虚有大学的博士头衔,并顶着它回家光宗耀祖。
在回国的船上,方鸿渐被鲍小姐这样一个女人勾引耍弄,丝毫没有一个男人的坚定立场和原则,回国后方鸿渐和苏小姐及唐晓芙玩起了三角恋,活脱脱一幅执垮弟子的模样。
方鸿渐去张家相亲,赢了三百块钱,买了一件他惦记已久的皮外套,在那样的年代,方鸿渐完全活在个人的世界里,为了皮囊的好看,不惜丢掉人格尊言,他的世俗和堕落可见一般。
方鸿渐油滑,这样的人在世俗的生活中或许是一把好手,但他的眼界和格局既使由出国见世面垫底,也走不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其实,一个超然物外一心追求理想的人和一个人囿于世俗生活中不能自拔的人原本就是没有可比性的。
齐悦社群季度班第12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