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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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上川，俯察仰观，今日之男儿存世，多有奇志，

或浓妆艳抹，添作女儿神态；或搔首弄姿，欲博众人所爱；或矫情扭捏，不复汉唐气概；或造作诡异，举止为妖为怪；或作风轻浮，欲念逞凶不殆；或烟视媚行，拈花以效裙钗。

见他整理妆容，见他小拳捶胸，见他刘海轻盈，见他手拈兰花诉衷情，就回他以胃中翻涌吧，托怀尺素的鱼和传书的鸿，给他捎带去曾在我笔尖缠绕的风。

古时有男儿，浴血在沙场，壮士十年披寒衣，将军百战不惧死。大漠直孤烟，长河圆落日，马革裹我尸，生死身外事，八方角声连鼓起，铁马振河平乱离。经寒暑，秉正气，铁血意，斩胡虏，烽火狼烟御寇敌，八千里路逐云霓。

应是风尘几重，应是淋漓死生，应是铁骨铮铮，应是遥忆故居有旧梦，就回他以岁月峥嵘吧，穿过沾血的钟和古老的磬，似听到他奏的那曲令海内承平的声。

古时有男儿，栖身在庙堂，殚精竭虑一布衣，两袖清风匡社稷。肩挑周公礼，胸藏孔门仪，夜卧早行起，怀有龙凤疏，为开太平不辞去，慷慨舍身血五步。担大任，劳筋骨，行道义，展抱负，鞠躬尽瘁死不已，一身浩气存千古。

应是书墨染香，应是妙笔华章，应是千古绝唱，应是神思迢递汩罗江，就回他以丹青无双吧，踏着左岸的水和破旧的廊，耳边传来的呢喃声是经了千年的霜。

古时有男儿，落草在他乡，穷图匕见龙庭上，敢将苍天换青黄。听闻不平事，策马骋千里，刀起诛恶首，意气惊闹市，墨门游侠多豪志，仗剑江湖任侠气。飞剑舞，刀光疏，掌风嘶，拳开石，唯我逍遥驾闲鹤，山云深处为隐士。

应是水寒荆轲，应是公孙剑落，应是谪仙洒脱，应是相忘江湖随风泊，就回他以武侠寥落吧，念罢刀剑的影和豪壮的歌，和着清风散在了这永不可溯的河。

见过了浩淼烟波，见过了千仞绝壑，见过了天地辽阔，敛昨日形骸之豪奢，振今朝风骨以日月，若胸怀山河，心中又岂止女儿羞涩。

身自在萍草，浩气干云霄。

古有男儿意飞扬，在兵为悍将，在朝为忠良，在野落草莽，立身自刚强，何曾娇柔行徊徨，何曾慕身羡伪娘。

诚与直，立心中，仁与义，且从容。

老骥伏枥志千里，烈士暮年壮心起，自当有大好男儿，生于当世，立身天地，纵有千古，横扫八极，绝犹疑唯诺之姿，铸一身浩然正气，耻哉女儿之态，壮哉我男儿气概！

——2021年11月13日，文，斩惊枫，首发于共棕号燕衔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