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天，渐渐凉了，早晨的寒气瘆的我脚踝里的骨头都疼。

深秋了，街边的树叶都落了一地。看着清洁工阿姨在清扫路边。街上的行人也开始少了起来，特别是晚上，以前还能看到晚上大爷大妈在公园遛狗，现在只能瞅见公园里阿姨们在跳广场舞。

多少现在的秋对于我来说，有些孤寂和无聊。我记得小时候的秋比现在的有意思……

小时候的秋天是什么样呢？

我记得初秋时，家里的麦子，包谷熟了都打了放到河滩里去晒，在河里就搭个鞍子，父亲每每晚上都会睡在鞍子里。为啥要搭鞍子呢？一是害怕有人偷粮。二是害怕野狗啊，老鹰啊这些大动物把粮食叼走了去。三呢，如果是拉回家里，家又离河滩远一点，第二天还得晒，不如就放河滩里吧，方便也省事……

我记得有次傍晚时分，父亲浇了地回去吃饭了，让我在鞍子里照看会。这才细细打量这鞍子……用放满包谷的布袋堆成一个长方形，把篷布放在这些布袋上，用大石头压严实咯。堆成后中间有个空隙，刚好可以睡一个人。里面就只放一个被子…………

河滩里有时也会有人扎鞍子，在能看到的远处……其实当时附近也就我一个人。偌大的河滩里，还有几只蛐蛐，青蛙，还有一些我听不出名字的东西的叫声。对面是大山，山里时不时传来鸟叫声，后面是一条路，也不是公路，偶尔有几个骑自行车的人路过……我一个人在这鞍子里，也没人陪我说话，也不太敢出声，那时候也没有手机，怪害怕的。父亲走时只留给我一个电灯，我还不敢开，一开周围的虫虫就都飞过来了，当时除了害怕就是想着父亲怎么还不来……我记得父亲吃饭的时间很长，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记得深秋时，母亲总是会到山上去打枣子，也不是为了吃，是因为枣核可以买钱。我有时也跟着母亲去山上。

有次父亲跟母亲吵架，父亲又是个不会哄人的，母亲就生气的上山了，（想想父亲跟母亲吵架，吵到俩人都不愿低头的时候，都是躲着对方，自己想开了，也就过去了）我偷偷跟在母亲后面，直到半山腰了，母亲才看到我，母亲让我回去，我想陪着她，就一路跟着了。山上很多美丽的花，现在亦是如此。一路上有很多那种可以扎进衣服的像小刺一样的植物，我们那里叫‘’苟扎扎‘’，刚才在网上查了查，学名叫苍耳。这些小东西沾到衣服上很讨厌，要好久才能弄干净，更可恨的是，那时候我个子矮，头发上都粘满了……就这样一路走着，去了很远的深山里，我从未去过的另一个山头……那里很多的枣子树，都是在路边边，或者涯边生长。那时候小，只是说跟着母亲只顾着玩了，突然，听到一个很清晰的声音，很凶猛，声音很大，感觉就在身边，在跟前似的。因为山上树很多，具体听不出来在哪个方位，我当时处于很懵的状态，又好奇又害怕。母亲赶紧收拾东西，告诉我别出声，慢慢的跑……拉着我一直跑，一直跑……山坡都是很陡的，当时我记得穿的布鞋，跑下坡的时候，鞋顶的我脚趾头都疼，跑到半山腰了，也听不到声响了，母亲才告诉我，可能是狼……因为那里的深山已经不住人了，听人说那里是有豹子跟狼的……歇了歇脚，继续跑，直到山底，心才放下来……很多年后母亲告诉我，她当时很害怕，害怕我出声，害怕我哭的声音惊醒那个东西，也很后悔当时带着我去山上，母亲可能以为那次吓着我了。可我当时不懂事，也不知道害怕……

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我们院里的柿子树。以前柿子熟了，我的表亲哥哥就会来摘，摘的剩几个留给我们……那颗柿子树自我记事起，它就长在那里，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别人家的柿子树会长到我们家的院子里来……以前父亲告诉过我，可能我忘了吧……

现在是否还如以前一样？

山坡倒是没有荒，但几乎看不到种地人的影子了，都是在地里种上好几年才挖一次的黄芩了……

河滩也变样了，那条河的上游被改造成供附近村民吃自来水的工程了，种地的人少了，没有人再去河滩里晒包谷了……

那颗柿子依然长在院子里，只是现在没有人去理睬它了，柿子熟了落了一地，也只是多了一回父亲打扫院子的次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