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ARTER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这个三月,一共下了两场雨,,一场下了十五天,一场下了十六天。这把一个本来就多愁善感的人,更是整得好生愁恼。
连日来又干上一份跑腿的差事,走街窜巷,一天下来,两腿直颤悠,累得不行,真好想似那江州两院的押牢节级戴院长,两腿绑了马甲,做个神行法,“程途八百里,朝去暮还来”,走起来飞奔,后面直冒烟,警察蜀黍叫唤着:“孙长老,收了神通吧。”累归累吧,人活着要是不累,那便是枉叫“人类”。好在歇了活,总是能干点自己的事情了。
闲下来,不外乎还是看点书,写点字,你看这玩意儿吧,往最俗了说,不能日进斗金,不能光宗耀祖,往高雅处来说,也突显不出什么文胸武肚、学富五车的境界,但这个事吧,就是让人能呆一会儿,愣一会儿,就傻傻的样子,未必不好。一天下来,会干好多事情,未必都是自己钟意去干的事情,裁缝当了保安,条子做了牙医,老司机抬了棺柩,总经理还要上房。起码,还是要干点让自己开心的事吧,也有很多事情让我开心,但做这个,目前而言,应该是我最开心的。
昨天愚人节,其实像上世纪八十年代生的人,都已经不玩这个了,恐怕上世纪的人都已经不玩了,如果想着玩,我还是喜欢干点自己骗自己的事儿。今天一定要在十一点以前睡觉,明天一定要把什么事情给做了,一周必须跑步一次,这个月说什么也要编出一篇来,结果呢?结果呢?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成功地欺骗了自己。我何曾不是这样,把自己从小骗到大,骗到跨入21世纪,骗到三十,还要骗一辈子。
清明嘛,今儿去扫酒爷的墓(酒爷是我外公,因为生前喜欢喝酒,每餐必须要有酒下肚,这算是我给老爷子起得绰号吧,不管老人家介意不介意,反正我是不介意),老人家的平生经历,说什么的都有,有传说是抗美援朝的火夫,如果是骗我,我也就当真的听吧!山不高,却也难走,往年还没有石阶,现在是做起来了。酒爷这一走,这一过,也已经十二年了。现在年年来过,无甚多大的变化,只是看看周遭的环境,都会想起《大实话》里唱的那句:地长万物似黄金,争名夺利多少载,看罢新坟看旧坟。
麻烦头疼的事情嘛,还是挺多的,要抽点时间呆一下,木一下,写些什么,想写一些正经点的东西,上周日,外婆的姐姐去世了,老太太92岁高龄,这老太太留给我的印象挺深的,用我们小时候写作文形容自己奶奶的词语就是:慈祥、和蔼。每次见她,都是满脸堆笑,这一笑起来,再看她的脸,都看不见五官。我想写点老太太的东西给自己留个念想,但是写了一半,又走不正经路线了,干脆,搁笔了,太不严肃了。正经这个风格,就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有人摆弄个相机,有人搁肩头,锯个小提琴,有人舞个笔,画呀画呀画呀,什么素描水彩反正我也不懂,有人就懂个球,这个球那个球……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干点好活吧,干点能让自己发呆、发愣的事儿。
一个俗世,万个俗人,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子?有不甘平庸,有甘于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