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养母生母【十一】

再过几天就是浩浩的生日了，王娟妹的逃离计划也在紧张的进行。王芬已经先于她离开了会所，摆脱了陈军的摆布。她嫁给了农村里的一个大龄青年，虽然还不足20岁，可也没有了去挑三拣四的资本。她堕胎太多次，严重的子宫肌瘤差点恶化成癌症，连子宫都被切除了，她透支的青春却是换来了失去母亲的资格。

这个男人对她很好，只是穷酸老实，对于他一个三十几岁的光棍来说，能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陪着她也就知足了。他很是疼惜王芬，也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

而对于王芬来说，能有一个疼她惜她的男人，还不嫌弃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愿意跟着她受苦，过清贫的日子，也不愿意再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和一帮男人厮混。

在医院做手术的日子，除了王娟妹，再也没有谁去看她。那些男人伤害了他，扔几个臭钱，就像扔垃圾一样的把她扔掉。

让她在最是心灰意冷的时候，碰到了一丝温暖，这个男人名叫张恒的走近了她。犹如阴暗的旮旯角，照进了一线阳光，从此，王芬的生命里有了一点生机。

也正在这个病院里，他往返医院，家里，定时定点的照顾他的母亲。每天，都是这个男人给病床上的母亲端茶、递水、喂饭、擦拭身子、总是任劳任怨的服侍着。王芬每天看着，都总能润湿了眼眶。

二十多天同处一个病房里，相互之间慢慢熟悉。原来他和他的妈妈相依为命，家里就这两口人，他的母亲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张恒个子矮小，不苟言笑，但是非常的实诚，也很热心。他看着王芬没人陪护，他便自行抗下了照顾王芬的责任。总是在王芬睡觉时，一声不吭的给她床头柜上的开水瓶里也添满了开水，清理垃圾，给她妈妈送饭时，也总会给没人送饭，只点快餐的王芬送一份。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家常小菜，但是非常用心，一荤一素搭配着，总会还带着些汤水。

一开始，王芬有些不好意思，一再推辞。可总是张恒默不作声的望着王芬，不好意思的笑着，有时还会脸红。也总还是埋着头，总不出声的就把饭菜放在王芬的床头柜上，然后坐在一旁，开心地看着王芬吃完再去收拾。

慢慢的，王芬就这么习惯了张恒一日三餐从不迟到的饭菜，每天都是不一样的菜式，很简单，但是吃得尤为舒服。

一来二去，两人在心里渐生情愫。王芬知道他是个疼惜女人的好男人，只要他不嫌弃她，等她好了，她要跟着他去过那种平凡幸福的生活。王芬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这样期冀着。

那天，王娟妹下午去了医院，给娟妹带了些水果，各种零食。王芬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精神头也不似以前那么颓废，眼里似乎还有腾腾升起的光彩。娟妹很是差异王芬的变化，拉着王芬的手笑着说：“我说王芬，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几天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瞧你那眉间掩饰不住的笑意。”

王芬笑了笑，望了一眼对门墙角的母子，她拨了下额间的头发，脸颊升起一片不易察觉的绯红，她忙低头捏了捏被子，低声说着：“娟妹儿，等这里出院了，我就要离开了。”

娟妹儿一阵差异，急切的问着：“你去哪里呢？回家吗？”

王芬眼里的光彩散去，透出一股忧伤的神情，叹了口气说着：“回什么家，家里除了嗜赌成性的父亲，一个亲人子都没有。打小，我就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家，不然我也不出来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娟妹看着她，自己的心里也沉了下来。是啊，我们两个都把自己弄残了。

王芬看着娟妹一副落寞的神情，拉着她的手说着：“娟妹，早点离开那个地方吧，不要像我一样，搞成了这样。那里，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我们的，我们只是玩偶，给他们赚钱的工具。除了这具肮脏的躯体，没有任何存在价值的。早点离开陈军吧，他会毁了你。”

娟妹的眼泪簌簌流了下来，想想自己，当初怎么会走上这条路，她充满了悔恨的说着：“是啊，他对我没有过一丝真心，只怪自己年少无知啊。他关心的只是他的利益，我也只是他绑着的一颗摇钱树。”

王芬紧紧的拉着娟妹的手，急切的说着：“娟妹儿，赶紧离开她，我们还年轻，洗干净自己重新做人，找个实在人嫁了过点安生的日子。别人也不知道我们在外面做的什么，早点离开，斩断那些过去。”

娟妹望着王芬，点点头说道：“王芬，也好，你先离开了好，去哪里都会比那里好。我也早在计划中了，我偷着存了些钱，没让陈军知道的，不然早被他榨干抹净了。我打算带着这笔钱，自己好好的再去读书，去学习画画，那是我唯一不舍放弃的过去。”

王芬苦笑着说：“唉，还是你比较聪明，想当初，我们什么都不懂，任由陈军摆布着。现在我们成熟了，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只要兜里有钱，去哪里都可以。可我这几年，除了这具残败的躯体，什么也没留下，不似你早有了规划。”

娟妹安慰着王芬：“唉，我是心底还有当画家的梦，即使是在那种乌烟瘴气的环境里，也掐不断这个埋在我心底的根。没钱，谈什么梦想，所以，我才忍气吞声的攒些钱备着。至于有没有男人要我，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我能不能做成自己要做的事。”

王芬看着娟妹坚定的眼神，开心的笑了：“真好，凡事不得靠男人啊，你好好的去做你要做的事。再过几天，我出院了就离开这里，你要好好保重，和那个陈军断了。”

王娟妹笑了笑说：“放心吧，那个男人，我早就知道他的德行了，早在心里计划了。我过两天，也离开那里了，先回家陪陪家人，再去远方学习。”

王芬听着高兴不已，仰头躺下望着天花板，缓缓的说着：“唉，我们算是终于脱离苦海了，以后我们可不能再干啥事了，把残败的人生好好走完。以后，我们一定要保持联系，我离开那里了会换手机号码，到时候我会联系你。”

娟妹就这样和王芬说着各种心里话，说着远方的计划，一直到晚上上班的时候才离开。她心里的计划也在一步步的进行，想尽一切办法，把东西表现成钱，除了钱，她要丢掉一切在那里的东西。再过几天就是弟弟13岁的生日了，她计划就赶在弟弟生日之前回家。

这天晚上，张梅就开始张罗着给浩浩怎么过生日了。她早早的收摊回家，带着浩浩去大超市买衣服，鞋子，各种吃食。王振国则买好了各种好吃的菜放冰箱里备着。饭间，浩浩高兴得不得了，因为姐姐晚上11点多就会到家了。他不想睡觉，要等着姐姐回来，又是一年不见姐姐了，不知道姐姐什么样子了。反正他变化挺大的，个子已经长到了一米六，连声音都已经有了些变化，他已经是个即将要升初中的个小伙子了。

临近10点，王振国开着摩托车去火车站接女儿，浩浩则坐在他的房间里看着世界名著红楼梦。现在，他的阅读量已经非常广泛了，中外名著都读，他在学校里是一等一的尖子生，各项成绩都很拔尖。他除了看书学习，唯一的娱乐还是和刘壮壮去那河提上走走，甩石子，或者和壮壮嘻闹会儿。

壮壮的成绩在班上还是垫底的，他本来就是混日子，如果不是浩浩还在这个学校里，他早就不愿意上学了。他只是应付着爸爸妈妈，混着日子长大。他可没打算再去读到那苦逼的高中，等到初中读完，他就去外面，随便去哪里，总是不会埋在那堆书海里。

听着门外一阵摩托车的马达声由远及近，直到停在屋前的门边，摩托车还没挺稳，王振国扯着大嗓门就嚷起来：“浩儿，快看看谁回来拉，浩儿，快……”

浩浩把书往书桌上一扔，就跑出去接住姐姐，拉着姐姐的手高兴得不得了：“姐姐，你可算回来了，这次去得可久了。”

娟妹也一脸笑开了，搂了一下弟弟，笑着说：“浩浩，哇，一下子长这么高了，大小伙了。小帅哥，快看，我给你买了很多东西，看看你喜欢不。”

说完，她一手指着爸爸的摩托后座，只见王振国正把绑着几个大包的绳索解开，把行李一件件的卸下来。

浩浩看着，又拉紧了娟妹的手，一阵说着：“谢谢姐姐，不用买那么多东西给我，姐姐赚钱不容易，姐姐多回家来，我就更高兴了。”

娟妹捏了捏浩浩的脸蛋，笑着说：“浩浩，姐姐这次回家可以陪你很久，我辞职了，这次在家里呆久点了再出去。”

浩浩那个高兴啊，拖着姐姐就往屋里走。娟妹回到房间，看到浩浩书柜里已经摆满了书，笑着说：“浩浩，这一年你又看了这么多书了，真棒，怪不得学习成绩这么好呢！”

浩浩笑着说，姐姐不在，想姐姐就看书。说完，拿出刚刚才看着的红楼梦给娟妹儿看：“姐姐，我现在不看那些儿童书了，我要把中外名著都赶着看完了。”

娟妹可为弟弟感到自豪，看着妈妈和爸爸那副高兴的样子，她也感到由衷的高兴，浩浩为这个家里带来了更多的快乐。也好，她该高兴，有什么比一家人开心的生活在一起更好了呢？

娟妹这样想着，拉着弟弟打开那些大包小包，一样样的拿出来摆弄着。她给妈妈买了一套衣服，给爸爸买了一双鞋，一件外套，剩下的都是弟弟的。有外衣，里面的内衣，鞋子，袜子，帽子，手套，这些衣物就占了一个大包。还有一包各种特色食品，都是浩浩爱吃的。拿到最后一包东西了，娟妹对着浩浩说：“唉，不知道我们家浩浩开始看名著了，我这些小读物可不知道你还喜欢不？”

浩浩看着一摞各种颜色的儿童读物，故事书，对着姐姐笑说：“姐姐，怎么不读啊，什么书我都喜欢看呢。”

闹腾了好一会儿，都已经临近十二点。娟妹梳洗一番，也准备休息。

王振国看着浩浩那个高兴劲，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笑容满面的说道：“儿子，明天的生日蛋糕也订好了。明天下午，我们一家人出去兜兜风，去那个啥的万科广场去逛逛。”

浩浩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了些零食拿袋子装着，也挑了几本故事书，他要送给他的朋友壮壮。

话说壮壮这天因为他的学习问题和爸爸闹了很大的矛盾，心情很不好，下午放学后，他邀着浩浩又去河提上看看江景。

来到堤坝上，壮壮把书包往草地上使劲的一甩，在缇岸上抓了一把石子在手里，一个一个使劲的往江里丢去，口里咬牙切齿的喊着：“去你妈的，老子就不读书了又能怎么样，读你个鬼，读死我算了。”

一个又一个的石头带着满腔怒火被甩到江里，惊动了江里的水鸭，水鸟，跟着一阵闹腾。浩浩看着壮壮满脸委屈的样子，他笑了笑，把他的书包放下，头枕在书包上，仰面躺着。一会儿看看蓝天，一会儿看着江景。

壮壮看了看浩浩，甩掉手里的石子，仰头，四肢并开的躺着，他抬手抓了一根狗尾巴草钓在嘴里说道：“什么家长会，我看就是批斗会，学校里挨批了，家里还得挨揍。”

浩浩听着，笑了笑，拍了下壮壮说：“别往心里去，老师都是这样，他们想拿绩效，自然逼着我们读书。”

壮壮嘴里哼了一声：“是啊，他们都想拿奖金，可他妈的，把我们的脸丢尽了。我爸开完家长会，回家就把我揍了一顿，说我给他丢尽了脸。”

浩浩看着壮壮满目的忧伤，顿了顿说：“唉，我也不喜欢开家长会，烦人。”

壮壮笑了笑说：“王宇浩，你怕什么，开什么会你都是戴红花，哪像我们，什么时候都是上黑板的。”

浩浩翻了个身，看着江里来往的渔船，他轻轻的说着：“我并不喜欢得表扬，我只爱安静。”

壮壮也茫茫然的看着江面，说着：“唉，我还真想是那只江里的野鸭，你看，多自在快活，无拘无束。”

浩浩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刚刚被壮壮赶走的野鸭又游了回来，还多出来几只，他们时而在水里游来游去，时而在水里扎个猛子。

浩浩转而对着壮壮说：“世间万物都是一般，没什么好羡慕的，都有身不由己。你看野鸭自由，可你又何曾看到那些举在它们头上的猎枪和天上那随时会俯冲下来的大雁……”

壮壮听着，嘻嘻笑了两声，对着浩浩说着：“唉，怪不得你那么喜欢读书，你说出来的话都比咱们深奥，有理。唉，我特么现在就是厌恶得不得了，就想逃学，要不是你还在这学校，咋两能时常来这堤坝上溜一溜，你说这日子得多无趣不。”

浩浩笑了笑，对着壮壮说道：“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每个人都一样，都有埋在心里的苦。”

壮壮两手捧着自己的脸，又饶了饶一头黑粗的头发，缓缓说道：“我打算混完初中就再不上学了，我感觉读书比我妈他们在市场卖菜还难。我早就不想读了，只是怕我爸我妈伤心。再说我还小，也没地方可去。说不定哪天再和我爸杠上了，我真会偷着上了哪辆渔船就逃了。”

两个孩子就这么躺在江缇上，又是呆到夕阳西下才相邀离去。

现在娟妹在家的日子，她会帮着爸爸做饭，帮着妈妈出摊，收摊，没事就陪着弟弟看书。自己在一旁画画，她又买来了很多画纸，又开始拿起画笔画出她的梦。她计划着，过完年就去她梦想中的城市一边生活，一边学习。

这天吃完晚饭，娟妹和浩浩出去溜达回来，看着家门前正站着一个人，嘴里叼着一支烟，在娟妹家的门前一来一回的晃悠着。

不是别人，正是娟妹的前男友陈军。

娟妹远远的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心里就咯嘣的蹦得老高。她回家之前就已经换了号码，跟那里的人切断了一切联系。这下，陈军找上门来，又是什么事呢？娟妹的心里，惶恐不安的想着。

这时，陈军看见走来的人，扔掉嘴里的烟头在地上，使劲的用脚踩了踩，大摇大摆的朝着娟妹走去。

娟妹心里一阵慌乱，牵着浩浩的手紧紧的握着，手心里都是汗。娟妹生怕被自己的爸爸妈妈知道了，牵着浩浩就往家里相反的公园走去。

浩浩看着姐姐一副神情慌张的样子，抬头望向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他是谁啊？别怕，有我在呢！”

娟妹看了看浩浩担忧她的样子，握紧了他的手安慰着：“弟弟，不怕，待会儿，你呆在旁边不要过去，我去和他说说话。”

陈军一直跟在娟妹的身后，直到少有行人的路上，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打横拦在他们前面，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说着：“王娟妹，闹失踪是吧，电话换了，一声不吭的就跑了，你当我是你什么人啊！”

王娟妹也知道躲避不了了，既然都找上门来了，索性和他做个了断也好。这样想着，他转过头来对着一脸慌张的浩浩说着：“弟弟，你先在边上等着姐姐，我和他有些事情说一下。”

说完，她牵着浩浩去了对面的马路，然后，她一脸嫌弃的走过来对着陈军一通指责：“陈军，什么叫一声不吭就跑了，难道我要在那里给你卖一辈子的身？我不跳出来，难道活活的在坑里被你们埋了，我把你当什么人，我问你，你又把我放什么人？”

陈军不理会她的指责，凑近了些，拉着她的手，一脸凶相的说着：“我把你当我的女人，你是我的人，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走，跟我回去，你害老子欠了一屁股的债，给老子卖身还债去。”

说完，一双手死死地抓着娟妹，就要拉着娟妹走。娟妹被手腕处的力道弄疼了，痛苦的挣扎了好几回，才振开陈军的钳制。她眼泪簌簌的留下来，一脸讽刺的对着陈军说着：“算我倒霉，遇上了你。你是我人生的一个噩梦，你逼着我无限制的卖身，你从中收的好处我不知道吗？你自己欠的债还赖我，王芬被你毁了，我也被你毁了，十个女人也还不清你的债，你自己挖的坑，还要拉着我们跳。我们可也不是当初的黄毛丫头由着你哄骗了，我们是人，不是被你摆弄的畜牲。你要还是个人，你想想你对我和王芬做的事，你还有脸来见我们吗？”

陈军听着，不出声。从兜里掏出烟包，又点燃了一支烟，他猛吸了几口，然后又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灭了。他还是冥顽不灵的对着王娟妹说着狠话：“老子做鬼也要拉着你一起，老子的坑挖得大得狠，再多拉十个女人陪葬也不多。”

王娟妹听着，心里感到一阵恶心。她满脸鄙视的对着陈军说着:"看在我为你已经做鬼几年的份上，你绕过我吧，我想过点人过的日子。你以后别再找我了，断了那个念想了，我这棵树早已经枯萎了，不再是你的摇钱树。你叫我回去，我也是死的，我就是死了，也不跟你回去。我们再无瓜葛，希望你念在以前的情谊上放过我吧。"

说完，王娟妹擦干净了眼泪，掉头就跑。这时，陈军一个箭步冲上去，又抓住了他，一把搂住，不让王娟妹走。

马路对面的浩浩看见姐姐被那个男人抓着动弹不得，看着姐姐痛苦的样子，他连路上的车都顾不上，径直冲上去，就帮着姐姐摆脱那个男人。浩浩眼见使不上力，急得埋头就咬住了陈军的手臂，王娟妹这才挣脱了出来。

陈军歪嘴咧牙的瞪着浩浩，一个拳头就准备擂过去，被王娟妹挡住了。王娟妹突然很激动的和陈军扭打起来，还歇斯底里的骂着：“陈军，你去死吧，你这个人渣，连小孩子都下手。你敢打我弟弟，我跟你拼命。”

陈军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一腔怒火的对着王娟妹拳打脚踢，浩浩忍不住帮姐姐挡着，也被陈军踢了两脚。三个人扭打成一团，扭到了马路中间。

突然，一个小车迎面开来，躲闪不及三个突然打到路中间的小孩子，一阵阵的喇叭尖锐的刺破夜空。王娟妹一时反应过来，眼明手快的把浩浩一把推向了路边，自己被陈军推向了车身，被撞出去三四米远，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陈军跑得快，只被缓下速度的车子撞了一下，左手臂和左腿处该是骨折了，一阵阵的麻木和刺痛。他眼见情况不妙，黑漆漆的夜里，只看着王娟妹躺着车前灯的阴影处一动不动。他不顾自己受伤的手脚，强忍着疼痛，仓惶的逃离了现场。

浩浩看着躺在地上的姐姐，不顾自己受伤的手臂，赶紧的从地上爬起来，跑向姐姐。看着姐姐睁大着眼睛，身下是缓缓流出的鲜血，他拉着姐姐的手贴在脸上，哭着喊着：“姐姐，姐姐，你别急，我马上去叫人。”

娟妹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全身却使不上力。她只有抓着浩浩的手，哭着望着浩浩，从嘴里挤出几句话：“弟弟，今天的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说我是不小心出车祸了。知道吗？”

浩浩摇了摇头说：“姐姐，不行，那个坏人都逃跑了。我们要告诉警察，抓他去坐牢，他把你害成这样，我也要抓住他，让警察打死他。”

娟妹又使劲的抓着浩浩的手近乎恳切的说着：“弟弟，帮姐姐的忙，不说，千万不要说。那是姐姐不好的过去，见不得人的，你说了，姐姐可就会被人笑话，姐姐会在这里生活不下去了。听懂了吗，就算姐姐求你了，对爸爸妈妈也不能说。”

浩浩看着姐姐难过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是些什么不能说的事，既然姐姐不让他说，那他不说就好了。他便把姐姐的手搂在胸前，哭着说道：“好吧，姐姐不让说，我就不说了。”

娟妹听着浩浩的回答，仿佛落心了。好吧，这样一来，陈军该会放过自己了，如果我还能活着，我该要好好过点人过的日子了……

娟妹这样想着，心里安然释怀。她看了又看他的弟弟，再看着头顶星光璀璨的星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