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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行流溪河畔

2019-11-07  本文已影响0人  万绍山
流溪河一角

参加三天培训。培训住地后面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越过水泥路就是流溪河。

早上6:30,推门而出。秋意已浓,有风入怀,晨曦微露,万物氤氲在一片静穆之中。林间各种小鸟啁啾,若争宠而鸣,打破了这份静谧,远处有秋蝉之声入耳,一切和谐而生动。如果可以,我希望置身于这样的时日更多一些。

宽阔的水泥路也是稳固的堤坝,高出两边的田地许多,与流溪河相依而行,蜿蜒如带。行走其上,左边是茂密的荔枝林,间或有民房隐落其间;右边也有荔枝林,但更多的是灌木丛和小块菜地,再过去就是流溪河了。正是枯水季节,河床间或裸呈,浅流沉碧,透着清冷的光芒。河对岸是一路的村居民房。极目远眺,起伏的青黛小山,在云彩缀点的空旷天际勾画出柔美的曲线。

这些天,在朋友圈看了许多北方的风景图。红的枫叶,黄的杏叶,满目金黄,美得摄人心魄。心中不由默叹:这才是秋天该有的模样。不错的,北方的深秋正是一年中最后的繁华灿烂时刻!从小见惯四季分明的江南之景,岭南常绿虽好,但似乎也单调倦怠,让人少了一份对四季变换的期待。正如这眼前的荔枝林,满目苍翠,一年里就这般绿着,只是因时节差异显露些许变化。

时常想起去年暑期游岳麓书院,暑溽漫溢里,在文脉浮隐的古朴千年院落,我想象着黄叶飘零覆小路的秋韵,也想象着白雪皑皑的那份静美。四季变幻之中的同一美景,应该如不同装扮的美人有不同的气质与风韵吧?这份向往与期待,也该是岭南之北所独有!

远眺

每每行走,我会敬畏于自然的伟力。凡是静默的,都有一份不易体察的力量。山是静默的,水是静默的,草原是静默的,沙漠是静默的,就是摇曳在晨风中的狗尾草也是静默的。每每面对静默雄浑的自然风物,总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甚或是感动在心中涌动。很是佩服,有的人在同样的情境下却有万千言语,如李娟的《遥远的向日葵》,一家人在阿勒泰乌伦古河边种植向日葵,天地苍茫,生活单调得如同时间静止,而她的书写却让大地生动、生命庄严。

很多时候,面对静默的大自然,在不同的场景我却会有似曾经过的熟悉感觉,就如同此时,很自然地,我想到了在同样的清晨,我曾经伫立于洞庭湖一条支流边的河堤上,身边弥漫着同样的气息,而两地确乎相隔千里之遥。

世事更迭,风云激荡,一代代的人在消亡,只在历史上留下粗浅的几行文字,或者湮没无迹,而山水静默千万年,青山依旧,江海长流。在自然面前,人类是否该收起自己精致的算计与无知的狂妄?

路边小坡一景

携风而行,原路折返。一处古旧破落的院子吸引了我,在周边高楼的映衬下,破旧院落着实打眼。广州生活多年,知道了有些农村仍有保留旧屋的习惯。我走近那片旧院落,数排比邻而立,该有几十上百户人家。房屋格局一致,均为土砖而筑,临路一排有粉白的照壁。显然废置太久。巷道纵横,但见低矮的木门、小小的木窗、废弃的抽水井。可以想见,当年人烟兴盛时,当是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穿行其间,发现了一柄显然正在使用的水井摇柄,显然这里还有人住。我听到了老妪的咳嗽声,循声侧目,看到了一扇敞开的门,闻到了烟火气息,不敢惊扰,悄然闪退。有意思的是,尽管木门无一不古旧朽落,但大多挂有生锈的铁锁。人去楼空,当年的屋主是已消亡于人世,还是消隐于城市的某个角落?他们还会回来叩开门扉,寻找隐藏的记忆么?

旧院落岁月风蚀的墙

巷口石墩上,一年迈阿叔独坐,与其闲聊,极其友好。回程路遇一挑担的老奶奶,木桶中置有木柴,身影老迈、步履蹒跚。正在失落的乡村呵,这些是否是留在城市化世界里最后的身影?

回到水泥道。太阳从东边的山坳跃升,光芒四射。阳光映照,水泥道边间隔而置的矮矮的防护水泥墩,在水泥道上投下阴影,光影间隔互现,像极了琴键。于是,我踩着"琴键",走到回归现实的路途里!

琴键 久锁的门扉 溪边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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