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维受潮了

  2018年11月7日19时32分，立冬。

  彼时，我从浦东回，在嘉定与太仓之间，上海与江苏交界处。

  一场雨，在深秋与初冬的交界处横跨，又是秋雨，又算冬雨，一样有丝微的凉，一样地细密，在暗夜里的灯光下迷朦。

  我在秋冬之隙，越过了边界，沽一壶浊酒，消遣忙碌过后的些许闲遐。

  芝溪某工厂食堂，血红色的八仙桌角，二只铝制的饭盒，一只很肮，一只刚擦拭不久，它们的主人和它们一样很老很老，它们被主人用了很久很久，还有不锈钢盆里盛放的荠菜豆腐汤，这是一对老妇人的午餐，她们在这家工厂上班，拿着微薄的工资。她们的皱纹密集在脸上手上和所有能裸露的地方，她们笑容谦卑而快乐，她们说话很轻，从不谈及政治。

  对了，你也许会说，这食物很健康，荠菜是粗纤维的野味，豆腐富含钙和植物蛋白，这汤清淡鲜美，很开胃很适合老年人。

  我却更愿意看她们鱼肉的样子。

  这雨，淋湿了我的手机，摄像头镜头内部的水汽让手机拍不出相片来，回到家，往锅里加水，坐在土灶后点上火，架上香樟树粗壮的树枝，烤自己，也烤手机。

  血红色的火焰。

  很巧，冬天来了，我用两幅血红的图片发动态。

  火苗跳跃，偶尔有一二颗金色的火星飞溅出灶膛，落在脚边，和柴火的亲切香味。

  这个秋冬挺好，连绵的雨潮湿了我的衣裳，而这柴火，又刚好驱逐掉浑身的湿气。

  暗夜里，抠一小块烟丝，装满满一斗，点燃，一些火光，将潮湿化成空气，无声地消逝。

  一双竹筷，因为用的久了，也有了暗色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