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那一口涮肉

2018-04-27  本文已影响93人  南言

今天的我终于痛定思痛,忆苦思甜,可以来讲一下在北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23号那天是没有演出比赛任务的,然后我拜托在京城读研的树哥带我逛。这趟出门没有带任何一双适合步行的运动鞋,最软的是黑色的四公分演出鞋。我至今认为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是始料未及那天会走那么多的路。

树哥比三年前(四年)?见到的时候胖了一圈。我一开始还打趣讲说京城伙食可以啊这么养人的呢。树哥马上说我中午带你去吃北京最好吃的涮肉,然后天花乱坠地吹捧了一番,我说好啊你定。于是我们雍和宫啊国子监啊走走停停地消磨时间到了饭点,我怀着期待的心情与一雪上次来京城不愉快经历的前耻的晦涩目的,跟着树哥来到了一条叫簋街的道路。

簋街。这个字念Gui。跟鬼同音。我当时就应该意识到这是上天的暗示。可惜我后知后觉。

我会永远相信……最后一片落叶……哦不是的串词了。我现在心情又开始有些跌宕。其实我是想说我会永远记得那家店叫“三兄弟”。主打是炭火铜锅,服务生都身着深蓝对襟短马褂,袖口挽到小臂三分之一处,总觉得一不留神就要给你来一段单口相声。树哥说,你想吃啥。我说你看着点吧,我不挑食。

万万没想到我会为这句“不挑食”付出如此沉痛的代价。

树哥噼里啪啦点了一堆肉,问我还要补点啥,我象征性地点了个蔬菜拼盘。然后铜锅先行端上来开始兀自咕嘟咕嘟,里边也没点葱蒜啥的。我们抓了好几个服务生扔里面炖哦不是的就是问了他们一下清汤里边还加东西吗他们说有的有的你们稍等。我们也可能只有我就被踢皮球般的缓兵之计降低了警惕心,并燃起了超乎往常的期待之情。新鲜的肉们端上来的时候,我当时的心情基本是和在杭州吃潮汕牛肉一样的,亲切的,温柔的,宾至如归的。

这里我要着重描述一下那个肉盘。牛肉就是普通牛肉没啥特别的。那个羊肉啊,那个羊肉我咋说呢。它就像小时候玩的透明橡皮泥人,可以甩在墙壁或黑板上牢牢黏住的那种,可能是为了显示极度的新鲜,所以这个肉是粘在几近九十度的光滑砧板(?)上的。旁边两侧的肉是类似于小时候五毛一包香辣小面筋的排列,中间的肉类是五花肉般的部位,中间瘦肉,边上两截肥肉。树哥拿手比了一下后脖子的位置,说这是最鲜嫩的位置。我当时想说是削后颈吗,忍了下没讲。树哥涮了两片,然后夹给我一片说你尝尝看这个,真的特别好吃。

真的。特别。好吃。

这里我要澄清一下,我对羊肉的概念是停留在我们南方弱柳扶风的小山羊肉,清煮开切片直接蘸酱油吃,和果冻一样质地的程度。所以当时的我是没有任何防备之心的,对北方的羊们是缺乏最基本的敬重的。孙子兵法里就讲过轻敌乃兵家大忌。而在树哥炯炯有神期待的目光里,我天真无邪把肉放进嘴里嚼了两把。

该怎么形容呢……那个味道。

这个就像我高中时候隔壁班一个北京来的插班生跟我十二月走在校园里时候,盯着湖边的柳树喊出发自肺腑的恐惧的惊叹:你们南方冬天的树还有叶子的啊!!!这是一种命运的冲击,是活了二十多年来对自己所认知的世界第一次产生怀疑的地动山摇般的心情。女娲造人,仓颉造字。你抓住了万物的奥秘,你了解了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你是超体的斯嘉丽,你是高达,是代表月亮消灭你的美少女战士,你是光,是不会熄灭的心。

其实上面都是废话。一句话概括就是……羊膻味太重了……重到……跟芥末一样直冲大脑。

树哥目光烁烁地期待着我的回应:怎么样?

我艰难地吞下去,露出难以名状的表情。

”哥……你们京城的羊肉……味这么重的吗……“

树哥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手忙脚乱地夹茼蒿给我说赶紧吃点草哦不是吃点菜冲淡一下。我麻木地涮豌豆苗嚼巴。肉虽然是进了胃,但精神半天都没有办法缓冲回来。

树哥:”对对对对不起啊我忘记你南方人了……我之前带南方的朋友来吃都没这个情况的……“

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太受得了这个味道。真的不赖你。“

但是树哥还是花了一天的时间以隔五分钟一次的频率和我道歉。以至于后来去北海公园,去牛街,去南锣鼓巷,去三里屯,我脑子里的涮肉都久久不能忘怀。

就像我现在写完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一大篇。我又一度回忆起了被那一口涮肉支配的恐惧。

其实每个人口味不同,我相信对胃口的,口味偏北方的朋友们大可以去尝试一下。但南方口味淡和胃浅的朋友就不要去挑战自己了。发自内心地劝诫。

PS:感谢树哥带我京城一日游,区区一口【差点要了我的命】的涮肉绝对不会影响我们的革命友谊,愿我们的友谊万古长青。祝树哥和树嫂真情永驻早生贵子(?)。下次来杭州,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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