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走去（十）

清风手机摄影

10

一个月后，午休时间。

201办公室里，一扣下电话的亦林，就感觉坐不住了，他起身走去了东窗前。

窗外由绿渐黄的梧桐叶失了油光伶俐，无精打采地挂在初冬的树梢上，等寒风来袭，然后用凋敝走完一次生命的轮回。

亦林难受的心一阵瑟缩，人失神地看了一会儿，叹息着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来电话，思索着拨通了号码。

“喂！是我，你睡了？”

“还没睡着。”

“那出来走走吧！”

“好，马上。”

没过分钟，穿着同样制式夹克衫的亦林和章宇，就在走廊里边走边交谈起来。

章宇习惯地顺了顺头发，右侧头问：“接着通知了？”

“嗯，十分钟前电话通知的。”亦林语气很低沉，超前面大步走，这会儿倒没有了往常那般的摇晃。

人比亦林矮一头的章宇，跟紧上几步，小声说：“那么、上/级有没有同意咱们提出的、低调处理的意见？”

“上/级同意咱们提得、按级别和钱/数量的不同，分三种情况处理，涉及到的正处……副处……”说到了关键地方，亦林的话音越来越低，为了听清楚，章宇不自觉靠近了一步。

许是又被狐臭熏到了，等亦林走到北窗口处，他就站住了，刚把窗户推开一条缝，一阵北风就让他抓紧了夹克衫领口。

见状，章宇人停在离亦林两步远，沉默了几息，才说：“那马上在全系统内、开始的领/导岗位晋升调整，这些人会受影响吗？”

“让我头痛的就是这个原因，哪怕只是给他们个诫/勉谈话处理，他们也都会失去这次晋升和重用的机会。”亦林说着，用手指挤压着太阳穴。

“这么说，支队这些年才空出来的领/导岗位，上/级会安排外单位的人进来顶上吗？”

“嗯，刚才在电话里，还真有这个意向。”

听到这儿，章宇也顾不得保持距离了，他靠前一步，声音却提高了几分：“这不公平！外单位的人进咱们支队任职，那会压下来咱们支队自己的领/导、从低一级往高一级晋升的数量。”

亦林无奈冷笑一声，而后又恨恨道：“嗯哼，谁说不是？我当时也是不满意地反问了。可过后想想，哪有绝对的公平？再说了，这次的祸是他们几个闯得，锅得他们自己来背，这就是触碰底线的后果。”

明明亦林说话的声音不高，可章宇却有种震聋发聩的感觉。

“这就是触碰底线的后果！”这句话，把章宇心底还存着的、想为那基层女领/导说说情的想法，敲打得一点儿不剩。

此后俩人不再说话，走廊里除了北风，只有他们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