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暗夜崛起
这一局，夜曜双赢。
先拿下了三城。又转身回来，凭一己之力，阻止了肆虐的东土妖魔，救人于水火。
他像掐算好了时机一样出现在战场上，将一切掌握在内。
现在，没有一个东土的人不叹服于暗王的实力，没有人不歌颂他的功德。
他的征程也是一片坦途。
但是对于东土来说，却谈不上赢。东土损失惨重。
无数士兵尸骨无存，只换来夜曜一人主宰战场、无敌于天地的假象。
只换来他一人的虚荣和赫赫威名。
魅影不想再多说什么。
他不知道如果昊宁在，会如何决策？是否会第一时间，让大军全力支援东土，将这里的损失降到最小？
那样是对开疆扩土更有利的选择吗？
他也无须考虑了，他要服从的只有夜曜一人。
每当夜曜冷静阐述利害，魅影都感觉，他可以打着算盘，把“人心”、“感情”、“性命”，都放在天平的两端称一称，并且明码标价。
无论是做商人，还是做王，他的算盘都打得叮当响。
无论牺牲什么，赢的总是夜曜。
石磊沉重的脚步声打破寂静。
众位将士们走了进来，带来了外面的寒气，还有一股汗水、血腥混合在一起的奇怪气味。
那也是边境线上的泥土里所特有的气味。
他们一身疲惫，坐在椅子上时都快散了架。
石磊向夜曜介绍：
“暗王，这是来自逆天城的将军。逆天城主身在雪域不能赶回来，特意嘱咐手下支援东土，还为我们提供了武器和盔甲补给，这次他们帮了大忙。”
夜曜打量这位银色盔甲的年轻将领。他有着铁匠的宽阔肩膀和粗壮的胳膊，眼眸里依然透着清澈单纯。
“是逆天城的朋友啊。我和逆天城主曾有过一段交情，这次有劳众位逆天城的将士了，等段城主回来，我一定登门道谢。”
年轻将领羞涩的微微欠身：
“那我们先告退了。”
“如果这么走了，段城主会怪我款待不周了。”夜曜笑道，“留在城堡里休息一晚，明天午时，会有宴席隆重款待。”
年轻将领红着脸微微欠身。
“城主明天就能从雪域赶回来了。如果边境再有情况，随时叫我。”
“万分感谢。”
他出门后，石磊关上了门。
大家在长桌上就坐了。
“伤员已经安顿了？”夜曜问。
“嗯。”夜辉点点头，简短的回答。
大家都很沉默。有人流着眼泪。
这一仗打的太累了，那么多人丧命。流泪，不是因为怯懦，而是哀痛死者永辞，哀痛这样的战斗，还要再经历多少次。
边界就是如此，这里发生的每一场战斗都很惨烈。
“唉。”夜辉叹气，“虽然是胜利了，但这样的平静，又能维持多久呢？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斗，无止尽的妖魔进犯。与魔界的缺口就是一个无底洞，多少条人命扔到战场上都填不满这个洞。寒冬将至，我们的药材和弹药却已经耗尽，真是越来越难捱了。”
夜曜沉默了一会，他说：
“曾经有人问过我，我坐拥了龙城，为什么还不放弃东土。”
人们低着头聆听着，石磊抬起眼睛，望着暗王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在他们看来，东土就像一个累赘。从龙城的富饶土地里得到的，最终都在东土上失去。
但我从不这样认为……”
夜曜眸光伤感，他站起身，在烛火照耀出的 光明与阴影里踱步。
“我记得第一次来到黑暗堡的时候。那座尘封的古堡还沉睡在咒语里，大门紧闭，像在等着一个人开启。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如果有一个能称之为根基、归宿的东西，那就是这里。
一个人无论走多远，都无法抛弃他灵魂的起点。而东土，是暗夜家族的起点。”
他望着夜辉、魅影，这些暗夜家族的血脉。
“我说过，我们是家人。我们心灵相惜，水乳交融。而那些东土之外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这里的人们有多顽强！
他们无法想象我们的顽强，就无法想象我们的力量！”
石磊为之动容，他紧紧的攥紧了如铁块一般的拳头。这么多年来守望城的坚守，让他深刻的体验着“顽强”的含义。
“我不会抛弃这里，更不会忘记这里。
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最危险的地方，守护着它的门户。
我们背负着、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重任，因为只有我们可以承受。
也只有这样的我们，才可以征服任何地方……”
夜辉望向他，她闪烁的眸光如星辰、如波涛温柔的海。
“暗王，你是说？”
“是时候了。先祖时代曾一统天下，坐拥最辽阔的土地。先祖时代的荣光，由我们来重现！”
夜曜拔出剑，以表决心。
“这是暗夜家族崛起的时代！”
大家情绪高涨。瓜皮拍手说道：“对，对，我们愿意跟随暗王！”
“先祖时代，你是说……”石磊的神情复杂而凝重，“你要收复旧土？”
“正是如此。”终于说出这个目的的夜曜，心情畅快。
“你们愿意跟随我出征，带上全部的兵力，向世界宣战吗！”
石磊与夜辉对视一眼。
最终石磊释然的说道：
“冬天的黑暗城，将一片死寂。还不如去其他土地上活动活动筋骨，先祖时代的荣光，多令人向往啊！南方会更暖和吧！哈哈哈。”
众人站起身来。
石磊拔出剑来，搭在夜曜的剑尖上。夜辉拿起她的藤木法杖，将镶嵌着宝石的杖顶靠在宝剑上。
瓜皮、梁宇、魅影，都伸出了手，搭在了剑尖上。
“全力以赴，追随暗王！”
誓言已成，众人齐心。
夜曜说道：
“世界，会在真正的王者面前颤抖。”
【守望城，走廊】
从会议室走出来，石磊贴心的说道：“天快亮了，暗王，您休息一会吧。”
两个男仆为夜曜在前方撑着烛火，领他向自己的房间去。
守望城生硬的石壁走廊，与黑暗堡一样给人以历经岁月的沧桑感。
两座城堡正是建立于同一个时期。
只是建筑风格更偏向于沉稳实用，沿路都看不见雕刻和装饰，更显单调和庄重，也没有故意提高的门廊和气派的拱顶。
听见后方梁宇抱怨道：
“魔王怎么走了！真是的，我还没来得及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你下次打。”夜曜嘴角含笑，没回头的说道。
“哈哈哈。”夜辉爽朗的笑起来。他拍拍梁宇的肩膀，“你啊，光长个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