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穿越异世之无赖当官记（14）
第十四章 九品捐生
山临县衙内宅。
谢凡进屋捣鼓了好一会儿，总算穿好了官服，他慢步来到三堂，这时柳玥已等他有些不耐烦了。初次见谢凡身着一袭青色绘彪的公服，腰间革带和佩绶，他手持官帽，白袜黑履，柳玥瞧着不由怔了一下，随即道：“瞧你穿了官服后，还真有模有样了。不过……”
话语没说完，柳玥忍不住噗声笑了起来。
谢凡见状当即摆起官架子，他左手叉腰，右手朝柳玥戟指怒声道：“大胆！你这刁女子，竟然敢当面嘲笑本官，信不信我现在收拾你一下。”
“哼，收拾我？看是谁收拾谁！”柳玥俏哼了一声，同时右手一出，捏住谢凡的右手食指，疼得谢凡顿时连连告饶。
“我就装腔作势开个玩笑嘛，我哪敢欺负你呀女侠。哎哟，我这头上的伤都没好，手指又快被你捏碎了。”
“我也是和你开玩笑的，不然，你这手指呀就会真碎的。”柳玥当即松手，微笑道。
谢凡吹着自己受疼的拇指，接着没好气道：“早就领教过了玥女侠的厉害了，我哪敢造次呀。不过你刚才话没说完就笑，笑什么呀？”
“我是笑你呀，堂堂一县大老爷头上缠着一圈纱布，脸上也还乌青淤肿的。等会儿审案时，你这官威嘛……”说到这里，柳玥又有些忍不住想笑。
“还不是拜女侠你所赐，这都第三天了，这脸上的淤肿还没有消散完。我等会儿的官威形象呀！”谢凡白了柳玥一眼，有些郁闷。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典吏卢从云的喊声，是告诉谢凡升堂前的工作已准备好，可以去大堂审案了。谢凡应了一声，说自己马上就来。
接着谢凡将手中乌纱帽往头上戴，因为脑后被小石头砸了一个大包，龇牙咧嘴好一会儿方才戴好，他瞧了一下身旁的柳玥：“女侠，你是留在这儿呢，还是跟我一起去大堂审案？”
“我要去看审案。”柳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行，那你先得答应我，等会儿不许捣乱，不许多嘴，安安静静的当个观众就好，不管我怎么审案，怎么判案。”
“那你、你也得明辨是非嘛，那胡威天明显的恶霸，欺负夏氏姐弟，你应该为他俩做主才是，将那土地还给夏家，放那夏朵出来。”柳玥当即嫉恶如仇，为夏氏姐弟打抱不平起来。
“好啦，这事原委我已清楚，我会尽量帮夏氏姐弟的，可如若不成，我也没辙。毕竟审案讲究的是证据，是依律判案，那胡威天确实混账，他在土地契约上耍了手段，但夏家也有理亏之处的，而且是最关键的，就是夏家在期限内确实没能还钱赎回那契约。”
“我不管，就这事，反正你得帮夏氏姐弟。”
“好啦，玥女侠，我遵你命令就是。”
见谢凡穿着官服，却做摸做样，谄媚地向她抱拳拱手，瞧着倒有些滑稽有趣，接着柳玥朝谢凡问道：“那你想到主意了么？”
“没有。”
“没有？那等会儿判案怎么办？”
“随机应变呗，我尽力而为。走啦！”谢凡说完后，当先洒然朝大堂走去。
山临县衙大堂，此时三班衙役已手持水火棍分两列站立，堂役击堂鼓三声后，众衙役扬声高喝“升堂”。
谢凡身着官服从暖阁东门进来，入座后他不由打量了下周遭环境，两侧衙役手执齐眉的水火棍触地，左侧堂下有张小桌主簿公孙甫执笔候录，而在大堂外，今日来围观的百姓可真多呀，而且还有不少百姓正在往这里赶。
谢凡长呼了一口气，向来玩世不恭的他，顿感很大压力呀，更有一份责任。
宽敞的大堂里已经安静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大堂里外更是鸦雀无声，百姓们、衙役们，还有站在右侧衙役前面的柳玥，都将目光投向了谢凡。
“大人，大人，惊堂木，带原告、被告！”公孙主簿见谢凡目光不住地打量着周围，像个局外人似的，忙压低声音提醒他该干正事了，大家都看着你呢。
听到公孙甫提醒，也见大家目光都齐聚向他，谢凡讪讪有些汗颜，毕竟到了这古代嘛，对于这些古建筑还有审案呀，即使坐在堂上，他都还感觉有些不真实，像是在做梦似的。
谢凡脑袋里忽然有些空空的，有些担忧，该怎么审呢，流程是怎么的，自己真的能审理好吗？而且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又残缺不全的，越想越越不知所措了。靠，这公堂里我最大呀！还怕个啥呀，豁出去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谢凡心中暂抛去杂思，右手拿起公案上的惊堂木，猛地重落在公案桌上。
顿时“嘭”的一声，在极安静无声的大堂里，犹若一声惊雷，倒真是惊讶了众人一把，也将谢凡自己惊讶到了，场面顿时有些尴尬了。
额，我这拍得、用力过猛了，而且这惊堂木，制造响声的效果也太好了吧。
谢凡不由故意轻咳了几声，开口道：“现在开始升堂，将原告夏宇和被告胡威天带上来！”
门口堂役闻之，扬声传话道：“带原告夏宇和被告胡威天上堂！”话语落后，不一会儿，两人被带到了堂上。
夏宇来到大堂后不由紧张，当即跪下拜礼，低头道：“小民夏宇，拜见县令大人。”
而旁边身着锦衣华服虽为被告的胡威天倒是神态自若，他并不跪拜，而是上前拱手朝向谢凡施礼微笑道：“胡威天参见大人！”
谢凡浏览着公案前夏宇、胡威天两人极简单的个人资料，特别是胡威天的，啧啧，这家伙才十九岁，居然就娶了七房老婆，他再打量了一下站立挺拔的胡威天，长得居然还玉树临风。相比之下自己别说老婆连个女朋友都还没呢， 不由有些羡慕嫉妒恨，道：“胡威天，你怎么不用跪下？”
“呃…”胡威天怔了一下，随即解释道，“大人，你忘啦？我是捐生呀，圣上皇恩浩荡，恩泽天下，我们捐生可以免跪的。”
胡威天一提‘捐生’，谢凡便明白了，在‘自己’的记忆里，朝廷从十年前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实行着“捐纳”制度，即捐纳钱财换取相应官职、官衔。不过这个“捐纳”制度朝廷也知道明显弊大于利，主要是为了改善、渡过年年以来每况愈下的财政赤字。
朝廷也将“捐纳”制度一而再做了名额限制，那些实权的官位尽量保留不开售。
值得一提的是，前年国境边患大战急需用钱，经过几年的“捐纳”制度，朝廷已经清醒地认识到那些“捐生”替补上官位后，所做作为真是跌破眼球，并且大贪特贪，弄得民怨沸腾。但朝廷迫切用钱，于是，朝廷想到了另外一个方式，那就是全年不限量出售“九品捐生”名额。
这个“九品捐生”名额当时出售两百两，现在已涨至五六白两，‘捐’了钱后，到时朝廷会发一个“九品捐生”的腰牌，上面有刻其名字并登记入册。
“九品捐生”其实完全没有实权，就是个空衔，只是它有一些与秀才相当的特权，比如见了县令可以免跪，而且如果牵扯入案件，除非有确凿证据定罪，否则不得对“九品捐生”用刑及关押。
如今“九品捐生”在全国已经泛滥成灾了，很多富贵人家子弟，连个小毛孩腰上都挂着一个“九品捐生”的腰牌，没事还取下拿来玩耍。
这不，胡威天踏步上前，解下自己“九品捐生”的腰牌呈给谢凡看。
“前年朝廷经济紧张，胡某当时也算尽了点绵薄之力嘛。”胡威天微笑着，有些得意道。
谢凡接过其腰牌瞧了瞧，便还给了胡威天，接着拍了拍额头，道：“哎，我竟然忘记了。嗯，你可以不用跪。”
“谢大人！大人平时公务繁忙，胡某这点小事嘛记不得实属正常。”
其实跪不跪的身为现代人意识的谢凡压根儿不计较，甚至他很想让夏宇也站起来，瞧着身为原告的夏宇紧张地低头跪着，被告的胡威天却趾高气昂的站着，这感觉就有些奇怪。
但想到这毕竟是古代封建社会，而且大昌律上有规定，如果让他们都站着的话，他们自己反而才觉得奇怪吧。
谢凡目光扫了一眼堂下，落在夏宇身上，开口道：“夏宇，你鸣冤击鼓，可有什么冤屈要告？先将状子呈上来吧。”
“是，大人。我要状告胡威天，他在土地契约上做了手脚，冤枉我姐害我姐入狱。状、状子，在这儿。”说话的同时，夏宇从怀中拿出一张状子，这状子是谢凡吩咐公孙主簿替他写的。
‘右首’衙役见状，有些犹豫了，他努努嘴拿目光瞅着柳玥，柳玥不由纳闷了你没事瞅我看干嘛，真无礼，于是没好气地撇过头去。
那衙役只好自己出列，去接过夏宇手中的状纸，并呈上给谢凡。
柳玥这时才明白，应该是衙门里的惯例，升堂时，站在左右首的衙役就近负责呈物上去给县令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