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敬过往 一杯敬明天

像孤独的雨，轻声叹息。

2022年5月19日  周四  文/想想  多云

1

他们杯酒言欢后，醉意微醺。喝醉酒的人又提起了过往。原来人年少轻狂时的精彩，可以拿到酒桌上说一辈子。

出生在文学氛围浓厚的大院，十几岁就和老前辈成为忘年之交。还是孩子时，便跟在前辈的屁股后面学做诗，画画，练字。

后来，前辈在省里声名鹊起。谈及前辈对作画的痴迷，他回忆起有一次两人约好晚饭后散步，一前一后地走着，时不时地搭个话。结果前辈突然间有了灵感，招呼也不打直接跑回家。待他意识到前辈不见踪影，急忙去家中找他时，前辈早已进入艺术创作的世界。

他的青春时代得用潇洒二字形容。和前辈一起创办文学协会，那一年的“谷雨诗会”，他拿着话筒在舞台上读诗，台下人都诧异一个小小少年也能绽放出诗歌的花朵。

他深知不如前辈。前辈出生在书香门第，十五岁参加“谷雨诗会”，便获得“南城才子”之誉。

他自诩诗写得差，离文学家甚远。他的读者却愿意花钱为他出一本诗集。在旁人眼中，他是诗歌的王子。

他又说，我的诗是乱写的。

诗能乱写吗？在我看来，诗歌是很私人化的东西。晦涩难懂，也许是诗人想要表达的内心。人有性格，诗就会有个性。看似乱中皆有序，有情。

工作忙，根本没时间写诗。等过两年我退休了，精挑细选出一些好诗，我会考虑出一本诗集。他的脸颊通红，眼神中仍然带着憧憬。

小宁，读诗人终究是小众啊。

像孤独的雨，轻声叹息。

他又举起酒杯喝了一口，仿佛读书写诗已是前尘往事。

不过他看着实在不像是要退休之人，容貌正值壮年，是一位诗人最好的年纪。看淡世事沧桑，内心安然无恙。

酒过三巡，众人互道衷肠，又接着追忆起似水年华。

看着他们，我在想三十多年以后，步入花甲之年的我会和后辈们谈论什么呢？年轻时吃的苦，或是取得的成就？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不如前辈们的万分之一，根本不值一提。

2

异乡人H，酒喝了一瓶又一瓶，回家的路依旧那么远。

上班的路是一条直线，从宿舍到书店，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把生活和文学进行连线，连线工具是自己的脚步。

今日喝的酒，敬的不是过往，是明天。

酒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他要敬的对象。有人告诉他，他的明天有多明媚，取决于他的酒量有多好。

大学毕业后，H去深圳工作了一年。被父母喊回家考编制，回家了，考上了，离家越远了。

同是赣语体系，但他也常常听不懂这座小县城的方言。每天下班回宿舍，和同学、朋友在手机上聊聊天，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假期因疫情不能回家，H一个人去爬了登高山，望着陌生的楼房，热闹的街道，感慨嘈杂世间与他无关。

异乡人收回思绪，诗人也说完了前半生的经历。

我敬您。敬流逝的过去，敬努力的现在，敬耀眼的将来。

分离时刻，举杯痛饮，再敬未来的自己，祝福他能继续昂首阔步地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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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吗？你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