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彪和孔丘是“四人帮”里的吗？

8月3日，我发了一篇文章《爆炸》在朋友圈，文章里有一句话“‘坚决把批林批孔运动进行到底’的标语在风中刮的哗哗作响”。

有网友问我，

批林批孔是啥意思？是姓林的，姓孔的吗？

是的，林彪，孔丘。

晓得这两个人吧。

林彪晓得，孔丘不晓得。

又问：这两个人是四人帮里的？

图文/天长水秋

我当时就笑了，笑出了别人看不到的八块腹肌，不是因为我知道林彪孔丘是什么人，对方不知，而是因为突然感觉到学校教育的悲哀，换句话说，教化虽然有用，毕竟还是有限。

一边笑，一边回复。内心里却有种难掩的悲凉。

图文/天长水秋

对方一定感觉到了我的笑。说，我的历史课是体育老师教的（体育老师又躺枪了）。

有一次晨练路上，听到两个60岁左右的人边走边聊。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说：清朝的历史是从皇太极开始的。是从他开始才梳辫子的嘛。

另一个矮胖的人，扭头看看他，然后疑惑地说：不对吧，我从看过电视剧《XXXXX》——没听清楚，清朝的历史是从什么什么“赤”开始的。这之前是元朝（最后一句明显不是从电视剧里来，是矮胖的人演绎的）。

本想跟着他们的步伐走一会儿，陪他们聊几句，纠正一下那些说法（差点犯病），但最终还是没有停下——差点哭出来（为自己能忍住没犯病庆幸）。不是因为他们知识的匮乏，而是因为这个时代太过发达的网络、媒体。网络媒体改变了时代，同时也改变了人。网络媒体的存在，颠覆了无数人原有的观念，影响了他们的知识更新的途径。它让慵懒者、道听途说者们有了最简单最舒适的讯息来源。

有一次在大河游泳，同伴点起了一大堆篝火。火势汹汹，温暖着在水中冻得咝咝哈哈的我们。泳伴中有一个七十岁左右的，站在火堆旁说，这要是把革命者放到这儿烤，会怎么样？他一定会坚持到底，不出卖组织。

当时没人接话。过了一会儿有人说你是电视剧看得太多了吧？

老者说，电视剧里头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电视里演的那些东西，你也信吗？

那我信啥呢？

是啊，老者的话的确有道理，信啥呢？又信谁呢？各种各样的说法层出不穷，相互矛盾的理论花样翻新。你让这些不读书、也不愿意读书的人信啥？又信谁呢？

身边有几个朋友聊天说到看书。有人说言情，有人推战争，有人荐悬疑，有人捧网络小说。有一人力主看几本历史书，其中有一本冯学荣写的《日本为什么全面侵华》。

一个20多岁文质彬彬的小女子问，是正史吗？

力荐者犹豫了一下说，不是。正史不也是人写的吗？一样可以随意修饰的。

我只看正史。小女孩断然的说，那神情除了用“浩然正正”还真找不出更好的词语来形容。大家的聊天也戛然而止。没有人想继续说话了。

这位小女子身上充盈的正能量，油然而生，沛然而至，让其他人不能也无法多言。

想起一网友说过的话“不读书的人，没有办法从多元的途径获得新知。他的一切认知来源，要么来自电视网络媒体，要么就来自身边人的八卦。”

第一位网友那样的人为数不少，只过日子不读书，这倒没什么不好。如果平时的谈资也仅限于家长里短，那会不会严重影响视界宽窄？

先不说教科书上那些单纯为了培养接班人和劳动者而编造的内容——列宁摔花瓶，华盛顿砍桃树之类（现在已经删除）。不读书，连在学校学到的那么可怜的一点点知识也会就着饭吃了。不论数学英语历史地理生物化学，不用的知识就是死知识，死知识必然很快就被遗忘。读者君可以想想，你生活中有多少知识来源于学校读书阶段？你又有多少年没读过一本书了？

不读书，连最基本的分辨能力都成问题。以为教科书里说的就是全部真相。比如义和团，教科书里说是“反清复明”，帮助清政府抵抗帝国主义国家侵略。读书之后你会知道义和团首先是以当时的国民为侵害对象。又比如朝鲜战争，教科书说是美帝带领联合国军侵略朝鲜，读书之后你会知道是金日成试图统一朝鲜，先发动的侵略。再比如南泥湾，教科书说是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读书之后你会知道，那时的南泥湾有特种行业，种大烟，再销往国统区。

两位晨练老人随便聊天，暴露出的依旧是不读书的缺陷。在这些人心里，电视剧里演的就是历史。如果真实的历史就是电视剧，那手撕日本鬼子，手榴弹炸飞机，也就不会有人质疑。实际上日本鬼子的单兵作战能力远远大于中国抗日军人。所以整个抗日战争，中国军人牺牲数远远大于日本鬼子。

不读书，你就无法晓得谁领导了中国抗日战争，就无法判断谁在抗战胜利后下山摘桃子。不读书，你就不知道反右阳谋的本真。

记得多年前遇到过一个退休老教师，他跟我说，那时候真特么傻，书上说啥就相信啥。说周扒皮半夜鸡叫，我们就信以为真。说刘文彩有水牢，我们就恨得咬牙切齿。而且以为天下的地主都是如此。直到有人说才明白，这些是为了宣传制造典型，为了制造阶级仇恨。

你看不看，所谓的正史就在那里。不远不近。关键你从哪个角度去看？鲁迅先生从24史的字缝里看出横竖都写着吃人二字。正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同样有对胜利者和失败者过去的修饰掩饰涂抹粉刷遮挡遮盖。

不读书，信息来源单一，导致人们只能按着既有模式思考。得出的结论政治上固然符合教科书要求，人却完全变成传声筒。思想简单，没有深度，容易统一，这样庞大的群体就是强权的基础。这样的群体，不能辨别真伪，或对任何事物形成正确的判断。

从大清入关时“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300年之后，清帝退位，多少人为剃发而嚎啕如丧考妣。时间把一切演绎成一场让人哭笑不得的意外。

读这一段历史，心中总有难以抚慰的疼痛。不读书，就可能会沉浸在《甄嬛传》里不能自拔；不读书，就可能会为历史上改朝换代之际暴民暴乱的功败垂成而叹息；不读书，就可能会感慨文革思想的普及；不读书，可能连最基本的善恶都无法辨析。

有人曾说我，你读了那么多书，现在不也就如此而已吗？

是的，现在也就是如此而已，将来也只能如此而已。对很多普通人来说，读书未必就能改变得了生活；不读书，生活也未必就缺少乐趣。

然而，读书与不读书，最大的区别就是：读书者心中会有一盏照亮自己前进道路的灯。

愿每一位朋友，心中都有一盏照亮自己前进道路的明灯！

文/天长水秋